“我們再來看這份文件,招商局局長的腦袋被驢踢了,顯然沒有領悟吳書記的意圖,居然找了份去年的實施方案糊弄,這人政治覺悟不高,所以這文件不看也罷。”
“我們要搞招商引資,就要找出自己的亮點,拿出自己的特色,與眾不同才能有生存力,才能成為縣裏的一麵旗幟。”
馬國濤皺著眉頭仔細思索著,他在腦袋裏把全鎮的各個村過了一遍,都沒有想到哪個村有什麼亮點特色,便不解地問道:“我們石河鎮就這麼大,翻過來倒過去也就那麼點東西,能有什麼起色?”
坐在一旁的沈桐有些坐不住了,趙毅堂在位時他就想提出展農業的思路,可那是自己剛來,想法還不成熟,也就沒有提出來。他雖然與分管農業的劉思明探討過,但劉思明顯然不熱衷於這個想法,讓沈桐有些鬱悶。
據沈桐了解,石河鎮並不是一窮二白,老百姓口中流傳石河鎮有“四寶”——南灣的豆腐,西灣的醋,橋北的黨參,下河的泉。前兩者是手工作坊,而後兩者則是然資源,如果加以開,應該不比工業弱。
現在閆東旭突然提出了亮點特色,沈桐急不可耐地想把自己的思路提出來。顯然大家並沒有關注他,都是緊緊地盯著閆東旭,聽候他的下文。
閆東旭繼續道:“所謂亮點,是自己創造,所謂特色,是人為加工,二者並不矛盾,就要看你怎麼組合了。”完,閆東旭拿起啤酒,狠狠地喝了一口。
馬國濤夾起一粒花生米正準備吃時,聽到閆東旭意猶未盡地講著,把筷子懸到空中停頓下來。
閆東旭臉上露出了詭異的笑容,把馬國濤他們吊足了胃口。一旁的郭遠東看不下去了,急忙道:“你他媽的有話快,別擠牙膏似的一會一點,聽的人快著急死了。”
“來,來,一邊喝酒,一邊講。”閆東旭張羅著,也不管郭遠東催促。
又下了半瓶,閆東旭臉色紅,顯然不勝酒力,繼續道:“要我們搞招商引資,基本上沒戲,人家誰來這窮山惡水的地方投資啊,我既然提議搞這個項目,一來是迎合縣裏的節拍,二來是為馬書記你提供政治籌碼。”
馬國濤聽著有些雲裏霧裏,前麵講到特色亮點,現在又是沒戲,這都哪跟哪啊。馬國濤有些不高興地道:“你直接對策。”
看到馬國濤有些不高興,閆東旭終於道出了他的想法:“招商引資其實隻是個幌子,而我們真正的目的是告訴縣裏,我們是實實在在地幹了這件事了,就這麼簡單。至於如何得到成效,我們把鎮裏的企業和手工作坊簡單包裝一下,立馬就成了一個企業,得,任務完成了。”
沈桐越聽越糊塗,現在終於聽明白了,他有些氣憤,這些人成不琢磨如何展,都把心思放到升官財,敷衍上級上去了。
馬國濤也聽出了門門道道,雖有一定道理,但如此做實在有風險,投機成功,你好我好大家好,一旦失敗,自己的下場和趙毅堂一樣,馬國濤陷入了兩難境地。
而頭腦簡單的郭遠東則豎起了大拇指,高興地道:“怪不得別人都你是閆諸葛了,你他媽的真有你的啊,佩服,實在佩服,來,幹一個。”
沈桐再也坐不住了,站起來道:“不行,堅決不行。”
沈桐這一嗓子讓全場人都怔住了,都紛紛停止了喝酒,看著這個乳臭未幹的大學生。
郭遠東鄙夷地道:“大學生,那你你有什麼高招啊?難道你能給我們招了幾個?你要真招來了,我給你磕頭。”
一通奚落,沈桐也毫不畏懼,看著馬國濤道:“馬書記,你不要忘了,這個議題已經在黨政聯席會上一致通過了,如果真這麼做,我們有負石河鎮的全體百姓啊。”
“吆!看不出來啊,我們的大學生還憂民思民啊,你來石河鎮也不過是個跳板,不定明年就調回縣裏了。而我們大家呢,還不都和你一樣嘛,都想通過一個平台跳出這裏,難道我們有錯嗎?的確,做法是有點卑劣,那你有更好的想法嗎?你真的招來企業嗎?”閆東旭輕視地道,也道出了自己的心裏話。
沈桐本想把自己的想法一股腦都倒出來,當他看到馬國濤的表情時,有些絕望。顯然馬國濤不開口就是默許了他們的做法,於是他拿起瓶子一飲而盡,然後道:“好,今我在這裏立下誓言,一定要給石河鎮招來一個企業,如果招不來,我立馬辭職走人。”
馬國濤也被沈桐的話一下子怔住了。看到充滿朝氣的沈桐,馬國濤突然想到自己碌碌無為走過的這十幾年,心裏不免感慨,他已經深深地被沈桐這種精神感染,於是他也站了起來,道:“好,沈桐,就憑你這句話,馬國濤我陪你走到底。”
馬國濤的異常舉動,閆東旭與郭遠東麵麵相覷,獨自夾著菜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