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南市是東江省的第二大城市,古有南通四方,北達塞外雄關,西臨關中糧倉,東進燕都集市之,便利的交通讓這一方故土在千百年來都有著異常重要的地位。改革開放之前,隆南市化工業可以響徹全國。然而改革開放後,一度輝煌的老工業基地進入了衰敗期,似一位年邁的老人,步履蹣跚地走在改革的大潮中。
車子穿行在城市中,隨處可見一些沒落的廠房,有糧機廠、軸承廠、機電廠、農機廠等,在夜色中顯得如此暗淡。
不一會兒,車子拐進了一個院子裏,沈桐老遠就看到了趙毅堂的車。心裏暗道:“難道趙書記也來了?”
車停穩後,趙毅堂神奇地出現在麵前,笑臉相迎地拉開了前門。謝亮倒也不客氣,擺足了領導架勢慢騰騰地移下了車。
“謝主任,一路辛苦,快裏邊請。”趙毅堂一隻手緊緊地握著謝亮,一隻手作了個請的動作。謝亮整理了下衣服,邁著八字步走上了台階。
沈桐借著夜色仔細觀察著這個院,青瓦灰磚,飛簷鬥拱,典型的明清院落。幽長的走廊中,身著旗袍的服務員一字排開,個個佳麗粉黛,個個笑容甜美,在紅色燈籠的印襯下更顯得婉約動人。
穿越長廊的盡頭拾階而上,又是一番景象。偌大的四合院中都被紅色點綴著,好比大戶人家大婚的場麵。進入主廳,寬敞的屋子中央擺放著一個大圓桌,紅綢帶呈放射狀簇擁著懸掛上方璀璨的水晶燈。再看裝飾,極其考究。從擺、掛、陳、畫、雕、飾都是清一色古色古香的明清風格,四周木刻雕花,剪紙窗花,梨木條幾,燭光月影,尤其是穿梭在中央的服務員,猶如待嫁少女,憐楚靜怡。
眼花繚亂的景象讓沈桐是目瞪口呆,大開眼界。雖在隆中市呆過五年,卻從來沒有出入過豪華的酒店賓館,更沒有切身觸及過這勝似堂般的人間仙境。他不得不佩服這家酒店的老板,能夠將傳統文化與現代文明結合地如此相得益彰,更能凸顯來這裏就餐人的身份地位。
謝亮被一群人簇擁著走著前麵甚是滿足,臉上那份喜悅和成就溢於言表。嘴裏還不斷地著:“毅堂兄,讓你破費了。”
進門的一瞬間,劉思明一把拉住了沈桐。沈桐也反應快,觀察了下周圍將信封悄悄地遞給了劉思明。
“俗話,‘上有堂,下有蘇杭’,我到覺得這‘翠聚賢’也不比蘇杭差到那去。你看看這精湛的工藝,那件不是出自能工巧匠之手。你再看這庭花魚躍,雖不及橋流水,更多了些我們北方人的豪邁與婉約,甚美啊!”謝亮就坐後興奮地借景抒情。
“誰不知道您謝主任精通史書,遊曆四方,談及古典文化,論道琴棋書畫,我趙某人是自歎不如。在我看來隻不過是普通院落,但由您如此妙語點綴,讓這‘翠聚賢’更是蓬蓽生輝啊。”趙毅堂五官緊湊,樂不思蜀地道。
“那裏,那裏,你毅堂兄臨陣受命,遣派一方大將,仕途雖有些曲折,但大器晚成啊。”謝亮急轉話題,引到了趙毅堂身上。
趙毅堂聽到謝亮的話心有不愉,但還是強顏歡笑,“是啊,深受吳書記愛戴,我趙某誠惶誠恐,無治國治學之才,卻受命於此。如此石河鎮未半點起色,有辱使命啊。”
“不能怎麼,要不是你,那石河鎮能現礦產資源?任道重遠,不在此時,而在將來啊。”謝亮寬慰道。
沈桐看著兩人咬文嚼字般的一唱一和,滿嘴沒有一句真話,甚是可笑。官場語言可謂是博大精深。似是而非,詞意撲朔迷離叫人難分解,遊離在對於非,是與錯,可與否等互相矛盾對立的概念之間,富有暗示,不是一覽無餘,而是四平八穩,不知所雲。官場中人物講究氣質成熟穩重,思維縝密,深謀遠慮,言行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