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劃過美麗的弧線在金屬的表麵留下最後一道刻痕。
煉金台的正中心懸空漂浮著一柄薄如蟬翼的劍刃,通體閃爍著寒芒,沒有握柄,沒有裝飾,隻有其上繁複的花紋以及冰冷刃麵,‘浮遊刃’隨著魔力的注入周身亮起密集的符文,刃身輕顫抖仿若遊魚。
澤拉爾將手心平伸,浮遊刃靈巧的自箭頭盤旋遊下,靜靜的懸浮在掌心,目光撇向實驗室內的合金牆壁,心念一動,忍不住便想要試試新武器的威力。
冷光一閃而過,自牆麵穿過又繞過大門淩空飛回,平滑的切口表麵仿佛剛從火爐中撈起,橘紅色的光斑隨著冷卻慢慢淡去。
在精神力的控製下‘煉金武器’就仿佛是他的手指,他的四肢,他的呼吸,任何心意都實現了無縫傳遞。
如同抬起手臂一般輕鬆將浮遊刃收回了專門用來承裝的專用木匣之上的縫隙,斷開了精神力的連接。
澤拉爾並不打算將浮遊刃當做飛刀來用,他在十三柄刃麵之上分別刻畫了完全不同的符文陣,這使得每柄浮遊刃都具備著完全不同的功能以及組合。
從實驗室走出,朝陽剛剛從天邊升起,一夜未睡的澤拉爾麵色極為疲憊,但眼神中卻流露出一抹興奮。
一路哈欠連天向自己的宿舍走去,澤拉爾已經開始想念自己溫暖的絨被了。
路過第五會議室旁邊的走廊,大門沒關,澤拉爾隱約看見洛菲爾德會長正站在陽台上眺望著遠方的地平線,臉色陰沉到了極點。
這還是澤拉爾第一次見到這位大賢者流露出如此情緒化的一麵。
“門外偷看的是帕爾古斯的弟子澤拉爾麼?”洛菲爾德會長轉頭問道:“請進來吧。”
澤拉爾尷尬的笑了笑,邁步走進第五會議室的大門。
洛菲爾德會長看著他臉上的黑眼圈,不由笑著勸慰道:“年輕人,對於研究實驗全身心的投入是一件好事,但可別經常熬夜啊。”
“我都已經習慣了。”澤拉爾不好意思的回答道。
洛菲爾德會長大笑一聲,仿佛想起了年輕時候的趣事。
“會長大人剛才似乎有什麼心事?”澤拉熱小心翼翼的詢問道。
洛菲爾德會長先是搖了搖頭,而後又深深的歎了一口氣:“今天會有很多人死去,而這些人本應該是無辜的。”
澤拉爾驀然一驚,不敢多言,心裏卻不由想到了所羅門帝國與穆蘭公國之間的戰爭。
“阿加雷斯軍團今早占領了穆蘭公國的弗斯蘭塔郡北部,並且擊潰了前來救援的穆蘭騎兵主力。”
“‘黑公羊’康斯坦丁閣下宣稱要用全郡的穆蘭人亡魂來宣泄帝國的怒火,弗斯蘭塔郡將會因此血流成河,屍橫遍野!”
澤拉爾沒有接話,他也不知道該如何評說,因為他心中也有仇恨!
“洛菲爾德會長,你覺得這場戰爭是錯的麼?”澤拉爾凝聲問道,他心中完全是一團亂麻,便想聽聽這位大賢者的觀點。
“孩子,戰爭從來沒有對錯,隻有勝敗!”洛菲爾德會長歎息道:“但平民是無辜的。”
“沃頓郡的平民也是無辜的。”澤拉爾情緒有些激動的回道:“難道我們就不應該為死去的親人們報仇麼?”
“仇恨會汙染你的心,澤拉爾。”洛菲爾德會長目光中包含著悲傷,話語間仿佛有種讓人平靜下來的魔力。
“忘記仇恨反而會讓我更加痛苦。”澤拉爾搖頭道:“會長,我很迷茫。”
第五會議室內陷入一片寂靜,洛菲爾德陷入了沉默,澤拉爾起身鞠躬行禮,然後一步步向門外走去。
“你應該去親眼看看的。”洛菲爾德會長的身影突然從身後傳來:“你自己的路,隻有你自己能去選擇。”
“我在二十九歲那年選擇了自然與均衡的道路,那麼你呢?你所追求的是什麼樣的未來?”
澤拉爾的腳步一頓,原地矗立了良久。
“我?”
“我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