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天舒的傷也漸漸好了,這幾日洛家正處在危難時刻,為了避嫌他一直沒有去過仇府,那個他心心念念記掛的可人兒也不知道怎麼樣了,不禁想到蕭雨時卻發現竟然是她惱怒的樣子,心頭一暖,兀自笑出聲來了。
於他腦際間蕭雨一定是四處探索著如何從豫園的楓林中出去,邊笑邊想這些天,也不知道她跑了多少次了,又想笑,心頭又來了一抹心疼,似委屈到她了,想到此,被壓抑許久的思念一湧而出,難以抵製,起身便想去仇府了。
可才走了兩步便停住了,眼前可是要極小心的,別說洛府之中耳目眾多,還有一個狡猾多端的公主,萬一被她知道了雨兒的藏身之處,那事態要嚴重得多。
洛天舒無奈的忍了又忍,竟自走到了竹心亭中。
這時,龍瑞來說洛天蕭來了,洛天舒放鬆的神經再次繃緊,肅然道:“知道了,備酒。”
“是,少爺。”龍瑞應聲而去。
洛天蕭步伐緩慢,麵露愁容,洛天舒在眼裏心頭莫名的掠過一抹不忍,但很快便又恢複了常態,悠悠說道:“二弟最近麵色不佳,是府上的事務煩神吧?”似關心的問道。
洛天蕭不禁眼神淒然的說道:“大哥,洛家真正是危難之時了,大哥可否與我聯手共渡此難關呢?”
洛天舒凝視著他,聯手?多麼大的諷刺,他亦轉過頭去,談然道:“我能幫你什麼呢?洛家現在最缺的便是錢,可是我隻有爹娘留給我的這座聽竹軒,樹屋,其他的還有什麼呢?”聲音亦變得空洞飄渺。
“我們兄弟齊心重振洛家。”洛天蕭心意誠誠,洛天舒卻心思沉重。
洛天舒輕輕一笑,又道:“以我們兄弟二個之力可以嗎?”
洛天蕭看著洛天舒,他想到父親之前曾說過仇府背後的人就是洛天舒,他極不願相信這個事實,目光灼灼的看著洛天舒,抱了一線希望,這請求也是盼著大哥能就此收手。
洛天舒並不知道洛天蕭心中的意思,淡淡一笑。
洛天蕭心中一陣難過,黯然說道:“大哥,本是同根生。”話到此便沒再說下去。
洛天舒頓然渾身一震,聽出他話中略有深意, 轉眸看他,隻見洛天蕭眼神淒洛,兄弟二人便這樣互相看了良久。
“二弟的意思是?”洛天舒冷笑著問道。
洛天蕭麵容一正,既而說道:“大哥難道不知道仇府嗎?”
洛天蕭直擊重點,洛天舒微眯起雙眼,肅聲道:“哦?二弟要說什麼?”
“大哥不明白我要說什麼嗎?天蕭不想撕破麵皮。”洛天蕭嚴聲道。
話已至此,洛天舒便明白些了,臉上不禁露出一抹笑意,幽幽說道:“既然二弟知道了,還來找我幫忙?”
洛天蕭心裏一沉,本不願相信的事,也不得不信了,極難過的顫聲道:“大哥,即便是我爹虧對大伯,大伯母,可洛家上下幾十口並沒有錯啊?大哥若是咽不下心中這口氣,天蕭願代父償罪。”
聞言,洛天舒默然看著他,“我會留下仇府給洛家其他人安度餘生。”說完便繞過洛天蕭徑自離去。
洛天蕭佇在當地不動了。
洛天舒走出幾步後,身後傳來洛天蕭的聲音:“大哥的決定不再變了麼?”
洛天舒不語,繼續向前走著,一陣秋風吹過,陣陣寒意也敵不過洛天蕭心底的涼寒。
兄弟之間把酒言歡,仿佛昨日曆曆在目,而今天便互相殘殺,你死我活,為什麼就不能和和美美的共此一生,彼此珍視,共同扶植呢?
洛天舒是勝者,卻無勝者之喜悅,心頭莫名的籠罩著一層簿霧,讓人極少暢快,胸口好似堵著什麼一樣難過,他離開了聽竹軒,自己去馬房牽馬,徑自離去,過去他心情低落的時候都會去樹屋,可這一次,他卻不自覺的去了仇府,那個他本應該極小心,極隱蔽才能去的地方。
或許因為洛天蕭已經知道了一切,或許因為那裏住著的人,而最大的可能還是後者,那裏有他的心。
蕭雨自無所事是的在房裏對著窗口托著香腮凝思,並非想什麼重要的事情,而是在幾天闖楓林的八卦陣,屢屢失敗,琢磨著哪裏才是突破口。
正出著神,一道白影竄進屋門。
“誰?”蕭雨一驚,喝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