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雨實在是太累了,躺在床上閉目小憩。天亮了還要到姨婆那邊問安,思慮著要如何問姨婆自己的身世,想到去通城之前姨婆的左右閃躲,看來姨婆定是知道的,不過為何那般為難呢?所有人都似有難言之隱一樣。
蕭雨心念轉動哪裏睡得著?歎了口氣,又從床上起來,不聲不響的向香雪池去了。
此時,荷花池中的蓮花已有花苞,蕭雨見了會心一笑。
漫步至香雪亭後,不禁吟道:“深居俯夾城,春去夏猶清。”
“天意憐幽草,人間重晚晴。”遠處突然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蕭雨驀然一驚,旋即四顧巡視,隻見遠處走了來一個身材挺拔,氣質超群,一身貴氣的中年男人,正緩緩向她走來。
來人在見到蕭雨的一瞬間,便怔住了,半張方正的嘴唇,眼中閃爍著不可置信的神色。
蕭雨柳眉微怒,喝聲斥道:“哪裏來的賊人?竟如此大膽闖進我凝香苑來?”
香雪池是屬於凝香苑的景致,洛府上下的誰都知曉,哪個敢這樣硬闖?而此人居然如此大搖大擺的走進來。蕭雨柳眉緊蹙,怒目而視。
不過,蕭雨驀然看到那人身後站著墨玉,不禁一怔,轉眸又去看那個氣宇不凡的中年男子。
蕭雨心中暗忖:墨玉是老夫人房裏的丫頭,怎會隨行?看那樣子對那人畢恭畢敬,而那人對自己的喝斥也毫不慌張,他看到自己時,又怎麼會一臉的驚愕?許多疑團讓蕭雨越想越奇怪。難道這個人是府上的貴客?
墨玉見了蕭雨,先是一驚,她並不知蕭雨淩晨歸府,原本是想蕭雨不在,而這位貴客執意要過來這邊瞧瞧,實在不好阻攔,巧不巧的,真就給碰上了,墨玉不知老夫人為何不讓他們接近凝香苑,但心裏也知道此事不妙。
不過,剛剛蕭雨的怒喝,著實嚇得墨玉香汗直流,忙碎步上前,在那中年男子身後小聲說道:“爺,這位是老夫人的親戚表小姐,前些日子去白雲觀還願,許是剛回府,還不知府內有貴客,觸犯了您……”
墨玉見他手掌抬起,停頓在空中,明白這是不讓她再說下去,便停了口。
蕭雨眸中帶疑,墨玉一臉慌張,她心裏明白這人是來頭不小。
墨玉微垂頭,卻不住的緱蕭雨睇眼色,蕭雨聰慧過人,見此便將剛剛那臉怒色緩和了下來。
而那人卻仍愣愣的看著她,眼中似柔情,似淒楚,似傷痛,複雜的神色另蕭雨摸不到頭腦。
“墨玉,這位是?”蕭雨不卑不亢,直視著那人率性而問。
這人到府上時,全府老少一同接見,因此人再三囑托不要太過聲張,家裏人即便是心知是何等人物,但他隻道是稱他為國爺,墨玉給蕭雨輕施一禮,答道:“墨玉不知表小姐回府,這是府上的貴客國爺。
“國爺?”蕭雨口中喃喃的重複了一句,轉眸再看向那人,那人方如大夢初醒般,有些激動地向她微一點頭。
蕭雨卻覺得他神情輕挑,瞟了他一眼,略顯無禮,然而那個叫國爺的人不惱反而一笑,蕭雨懶得理他,隻和墨玉說:“香雪池是凝香苑的池塘,並非洛府的景觀,也自當不許外人來參觀打擾。”
墨玉一頭冷汗,表小姐不知情,這一番話說得毫無情麵,不知如何是好,眼前這爺可萬萬得罪不得的,一時之間回不出話來。
“表妹。”洛天蕭的聲音自遠處傳來。
方才,洛天蕭急找蕭雨,琴香通報時發現小姐不在,四處尋找。洛天蕭尋到了香雪亭,遠遠的就看到蕭雨對麵有一行人,而那個在前麵的中年男子氣宇不凡,令洛天蕭倒抽口涼氣,心道:到底來晚了,他們還是相見了。
洛天蕭即刻看出墨玉的為難,便急步過去解為。
“二少爺!”墨玉失聲驚歎,今兒真是驚事連連,一樁接著一樁。
國爺慢慢轉身看向洛天蕭,洛天蕭畢恭畢敬的施了個大禮,肅聲道:“洛天蕭給國爺請安。”剛剛墨玉的話他全聽在耳裏,此時自然大方得體。
墨玉臉露喜色,鬆了口氣,心中對二少爺自是多了一分欽佩,不愧是洛家未來的接班人。
蕭雨卻不高興了,嘟著小嘴兒,睇一眼洛天蕭,怎麼他們是一同回來的,他就好似認識這人一般?
“二表哥認識他?”蕭雨毫不避諱問洛天蕭。
洛天蕭淡然一笑,心底真怕蕭雨再說什麼惹事的話來,笑著謙聲說道:“表妹如這青蓮,出淤泥而不染,兩耳不聞窗外事,才會純潔無塵,不識國爺尊貴,還望國爺見諒。”
“我又沒有做錯事,明明是他闖進我的凝香苑,為何……”蕭雨越聽越急,心裏越加不服氣了。
“哈哈哈!”那國爺仰天大笑,豁然間覺得蕭雨可愛純真,並不像那些嬌柔造作的大小姐,心底喜歡得不得了,笑罷,眉眼彎彎,帶著笑意說道:“對對對,是我的不好,擅闖進這位姑娘的庭院池塘。”
“你也承認了?”蕭雨瞥了那國爺一眼,到是沒有發覺一向坦護她的二表哥剛剛並沒有和以往那般替她趕人的異常,洛天蕭陪笑,他見這位國爺並未生氣,懸著的心才緩緩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