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蕭老爺雙眉緊鎖,若有深憂,林承恩頓感事態嚴重,蕭老爺深歎口氣說道:“孽緣啊。承恩,今天 你親自跑一趟吧。”
“今天?過會兒夫人的壽宴便要開席了,宴上……”
“事關重大,時間緊迫,恐怕一定要你即刻親自去了。”蕭老爺打斷了林承恩的話,聲帶威儀的說道。
林承恩聽老爺如此說來,不禁也明白了此事之重要,便垂手凝目看著蕭老爺,等待著吩咐。
蕭老爺拿出已寫好的兩封信遞給他,告訴他一封送到洛府,一封送給那人,又囑咐道:“如果蕭府近日出了事,你便不要回來了,切記,蕭家的財產你也均都知曉,如蕭家有活口,日後希望你能收留,隱姓埋名,清度餘生,如若……”說到這蕭老爺不禁有些哽咽,也聽得林承恩張目結舌,說不出話來。
蕭老爺頓了頓,複又道:“如若蕭家無活口,也算你跟我幾十年應該得的報償吧。”
“老爺,這到底?”林承恩眼中含淚,不可置信的看著蕭老爺,蕭家這正要為夫人辦壽宴熱鬧喜慶著呢,老爺怎麼突然說這樣的話來。
蕭老爺擺擺手,搖著頭,又是一聲長歎,並未說出原由,林承恩心中再急,他也隻是一個管家,怎麼又好繼續追問,不禁落了淚,說道:“老爺知道蕭家要出事,為何不走?”
蕭老爺愁眉不展,淡然說道:“躲不掉了。”
“老爺……”林承恩欲再勸,見蕭老爺抬手阻止,說道:“快去吧,以免夜長夢多。”
“不如讓少爺去吧。”林承恩心念一轉,既然蕭家會發生如此嚴重的慘事,為何不保住蕭家的一條命脈呢?便提議讓蕭家在大少爺去送信,躲過此劫。
蕭老爺背起手,苦笑道:“承恩啊,恐怕他們要的就是我蕭家全家老小的性命啊。”
林承恩急了,“到底何人要至蕭家與死地啊?”失聲問道。
隻聽得蕭老爺,聲音漠然的說道:“不要問了,你知道的越少越好。”
林承恩大惑不解,蕭家幾代上奉皇宮下到王孫將相富豪長年供養奇花異草為生計,並未出過任何差池,怎麼會就得了這樣的強敵呢?可蕭老爺已不再多言,滿腹的心事隱在心中,不像以往那樣與他像老兄弟一般推心置腹了,林承恩心下明白,看來此事,關乎重大,蕭老爺是不能再說了,於是深深的歎著氣,眼淚不住的流下來。
“承恩啊,你即刻出門吧,記得,一路上小心,喬裝打扮一番不要讓人認了出來。”蕭老爺再三囑托,可卻似生死離別,林承恩熱淚不止,居然卻說不出話來。
蕭老爺在他肩上拍了拍,沉重的說道:“蕭家今後能不能得以清白昭雪天下,就靠你了。”
林承恩猛點著頭,用力擦掉老淚,與蕭老爺對視了片刻,便轉身回自己的房間,換了身衣服,帶上軟布帽,便從後門悄悄的走了。
兩日後,林承恩再回到府蕭,便已經見到大門上貼了封條,到處都在說那日他離開之後的當晚,蕭家幾十條命案之事,林承恩聽到這樣的消息,踉踉蹌蹌的躲進一個角落中,淚流不止,腦海裏全是蕭老爺當初的囑托:若蕭家出事,你知蕭家財產存放之處,拿去善加利用,蕭家還有活口就拜托你收留,若無……
想到這裏,林承恩哽咽出聲,他自幼跟著蕭老爺,承恩承恩,當初他溺水,若不是蕭老爺少年時在池邊玩耍救了他,他哪有今日,於是自己改了名承恩,隨了蕭老爺的姓,蕭承恩。
而蕭家出事後,他便將蕭字改成了林字,取出蕭家秘密存放的財物,離開通城。
直到五年前,林承恩才得知洛家曾於十年前收一雙腿殘疾的孤女,當年蕭老爺曾讓他給洛家送過信,思來想去,便來到涼都,隱居於山穀之中,暗中打聽洛家所收孤女為何人,也因此對洛家特別的厚待,慢慢認識了洛天蕭,見他經常尋找奇花異草,言語中透出些蕭語的音信,每次欲問,又不深講,林承恩不敢確定,又不能大肆宣揚著尋找。
今天,看到了蕭雨的那一刻,林承恩便不再懷疑了,因為蕭雨那張絕世的容顏,蕭宛如老夫人再世。
而深藏不露的林承恩也看出了洛天舒並非一般的富貴公子,神色間的不俗氣勢,他便知,這個大少爺定然對自己有了好奇,而林承恩也讓人查探了洛天舒,見洛天蕭對家事守口如瓶,便有意從洛天舒這裏探問,隻是他沒有料到的是蕭雨也親自來怡園,這也難怪,他怎知蕭雨如今的身份特殊。
講完這段故事,林承恩尋視洛天舒和蕭雨,洛天舒微眯的精目,似在判斷他所言真偽,而蕭雨則定神不動,宛如脫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