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雨閉上眼睛,臉上展現幾分憂容,驚恐而低沉著嗓子道:“昨日夜裏似乎看到蓮香了,她不停的對我說,‘我死的好冤,我死的好冤,小姐,救救我,救救我’。”
桂姑姑聽到“蓮香”二字,腿一軟,人就癱倒在地,滿月臉上慘白如鬼。
蕭雨繼續沉聲道:“蓮香還說,‘害我性命的人我不會放了她,我做鬼也要纏著她,纏著她,掐死她……’”
突的她睜開眼,目光渙散的伸出雙手做掐人的手勢。
桂姑姑毛骨悚然,嚇得向後爬著。連連搖頭,不會的,不會的,蓮香的死跟我無關,是她自己想不開投了井。
她見桂姑姑很快鎮定了神色,突然“啊”的大叫,又是把吊著魂兒的桂姑姑驚得一抖。
蕭雨緊閉著眼睛渾身跟抽筋似的擺動,瞬時坐了起來,麵無表情的像僵屍扭轉脖子,接著掀開被子,直直的站起來。
桂姑姑看著這詭異的畫麵倒抽一口氣,腿顫的厲害,嚇破膽的喊道:“表小姐,表小姐……”
蕭雨睜開眼慢慢朝桂姑姑的身子走去,伸出手來,變了哭音腔調:“桂姑姑,你害得我好慘,我在枯井裏好害怕,你下來陪我好不好?”哭完後又放聲慘笑:“哈哈……哈哈……桂姑姑,你為什麼要冤枉我,為什麼?”
這喊聲瞬間震懾了桂姑姑的耳膜,嚇得她屁滾尿流朝門外爬去,哭喪著臉道:“蓮香,蓮香,你不要過來,是我害死了你,你大人不記小人過,我給你磕頭,我初一十五就給你燒香拜佛,你不要害我……”桂姑姑嚇的將實情全盤托出。
桂姑姑爬不動了,就狠狠的朝地上磕頭,一聲聲的磕頭響徹整座院子。
蕭雨看著十分愜意,可擠了半天眼淚也沒流出來,趁著空隙添了添了口水,抹在眼角。朝桂姑姑走去,陰森道:“桂姑姑,我什麼也不要,我隻要你下來陪我,我真的好孤單,你下來陪我?”
桂姑姑磕的額頭滿是血,大腦昏沉沉的,嘴裏喃喃自語:“求你放了我,放了我……”磕到暈頭轉向,就把蕭雨逼近的臉真當成了蓮香,嚇得喘不來氣,大叫“蓮香”,便歪頭倒地昏死過去。
蕭雨微一揚眉,心想:這就暈了?她還沒施展絕活兒呢?看來也就是個欺軟怕硬的主兒,便朝屏風外的琴香高喊道:“琴香,快進來。”
琴香在外麵聽的一清二楚,蓮香和她一同伺候小姐,感情深厚,人品自有了解,怎麼也不相信蓮香偷了菩提便畏罪自殺。原來真相竟是被這殺千刀的桂姑姑陷害。
不過,小姐素來不諳世事,怎麼會知道這麼多呢?她還沒來得及多想,就聽蕭雨急聲喚她,忙拭去眼淚,跑進屋去了。
驚愕的看著橫躺著的桂姑姑,額上的血漬模糊了麵容,失聲道:“小姐……”一張嬌俏的小嘴半張著,不知所措。
蕭雨見琴香愣在那裏,瞪了瞪眼睛說道:“愣著做什麼,快把她扶回她房裏,不過,你記得,今兒的事全當沒發生過,待她自已醒來了,說什麼你都裝作不知道。如若說起我的腿,你打死也不能承認,就說是她自己撞邪了。這件事此刻開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再不讓他人知道,聽到了嗎?”
蕭雨眼皮一眨詭異而笑,一雙美眸俏皮閃動著,看得琴香仿佛被下了咒似的,默默的凝視著蕭雨的雙眼點點頭,說不出話來。
桂姑姑身子沉,茗身扶的很吃力,蕭雨想幫她,轉念一想,不行,這表小姐身子弱,不能太隨著自己的性子了,這戲才剛剛開始呢!
蕭雨想著,假意站不穩的搖晃著:“剛才折騰的身體吃不消了。”順勢又倒下去,看似極虛弱的樣子。
“小姐!”琴香剛扶起桂姑姑,聽小姐這樣一說,又見小姐倒了下去,猛一鬆手,桂姑姑胖胖的身體又摔了下去,好在她仍在昏迷中,沒有半點反應。
琴香哪裏有心思去管桂姑姑,小步跑過來,蹙眉關切的看著蕭雨:“小姐,你不要緊吧?”
蕭雨心裏知曉這丫頭是真的關心自己,不過,這會兒還不能讓她知道真相,雙眼微閉做出一副嬌弱的樣子:“許是歇歇就會好了,你送桂姑姑回房吧,她身上的味道醺得我頭暈。”
琴香回頭看看桂姑姑又是血又是尿的一身,確實是難聞了些,忙道:“是!是!”再次吃力的扶起桂姑姑,出了寢房。
待琴香走後,蕭雨一骨碌坐了起來,伸著脖子向外麵望了望,見真的沒人了,調皮的笑了笑,眼珠轉著四下張望。
其實這間寢房蕭雨不知道有多熟悉,隻不過前些日子,她一直呆在那房梁上,自上而下的看著。如今落了地,視角還真有些不適應,又抬抬腿腳胳膊,看著那雙纖纖玉手傻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