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量了許久，我開口問，“楚然，你什麼時候開始吸毒的。”
他拿著牙簽的手頓了頓，我當時沒看他的臉，隻是低著頭，剛好看見他的手，瞬間僵住了，過了幾秒，他說，“很久了。”
“多久之前？”我追問。總感覺楚然不太想說，他既然開口了，我就得趁熱打鐵。他今天心情好想說，換做其他時候就不一定了。
“我認識趙小璐過後不久就開始了。隻是，當時我不知道罷了。”他淡淡地說。光聽聲音，聽不出情緒的起伏來。
“跟她有關係嗎？”我問。
這才是問題的重點，我想知道趙小璐是不是給楚然吸毒了。我這麼想，是聯想到幾年前清見販毒那件事，當時警察說清見在倒賣毒品，我一點也不相信，至今也不相信。
如果趙小璐讓楚然吸毒，那麼，七年前那件事是不是也跟她有關？
或許倒賣毒品的人不是清見，而是她！隻不過傻瓜沈清見因為深愛她而做了替死鬼！
越想越恐怖，我就越想搞清楚楚然究竟是怎麼回事。要是事情真如我想的那般，我要殺了那賤人！
我問，跟趙小璐有關係嗎？楚然沒說話，隻是定定地看著白色的床單發愣，我也定定地看著他，想在他的眼神裏尋找答案。
可是，楚然的眼神真的太平靜了，我幾乎看不見一絲波瀾。
半晌，我又問，“楚然，告訴我，跟趙小璐有關係嗎？”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聳聳肩膀，對我微微笑，說，“林棠，有沒有關係已經不重要了，我和他已經分手了。”
他的語氣裏，有說不盡的惆悵。
沒有失落，隻是滿滿的惆悵，滿滿的。
楚然這個回答讓我無語了，究竟是有，還是沒有呢？我實在不敢想象這後果.......
他語氣裏的惆悵是因為和趙小璐分手了嗎？他知道趙小璐和別人在一起了？
看著憂鬱的楚然，我忽然覺得有些同情他，盡管這個男人在幾個月前才背叛我，可我覺得，此時此刻的楚然，真的好可憐。自殺未遂躺在醫院裏，女友竟然拋棄自己和一個年紀可以做父親的人結婚，倘若楚然知道了，他該有多傷心？
我握了握楚然的手，希望給他力量，安慰說，“楚然，不管怎樣，你現在要好好的，好好生活，我們都希望你好好的。”
我發現自己出了這幾句話，竟然說不出其他的來，一向能說會道的我竟然語塞詞窮。
楚然倒是比我想象的淡然，比我想象的更樂觀一些，他說，“林棠，你放心，死過一次沒死成，我這次得活得更加漂亮才是。”
我欣慰地點點頭，說，“你能這樣想，真的很難得。”
經過這幾天的調養，楚然的氣色好了許多，隻是依舊很瘦，嗬嗬，好像這個是急不得的，體重也不是一天兩天就上來了的。
聊了一會兒，楚然就倦了，嗬欠連天，整個人看上去沒什麼精神，我扶他睡下，可他睡下過後又輾轉反側，我以為是他身體不適，問他要不要找醫生。他說不用，睡一會就好了。
楚楚不在，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她出去好半天了，我想這楚楚怕不是去拿溫度計的吧，是想留時間給我們聊天來著。
出門去找楚楚，發現在護士站發現她正在跟護士聊天，聊得正開心呢。
她笑起來的樣子很漂亮，就像一朵盛開著的牡丹花。
我小聲地叫了叫她，她便朝我跑來，問我怎麼樣了。這鬼丫頭，果然不是去拿什麼溫度計了。
“好好，說了一些，但是還需要繼續努力。”想著剛才楚然不適的樣子，我問，“楚楚，他剛才好像很疲倦的樣子，隻聊了一會兒就累得不行，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要不要找醫生看看？”
沒想到我關心的話一說完，楚楚剛才還喜笑顏開的臉就變得陰鬱了，有些難過地說，“林棠姐，他估計是癮來了，哈欠連天，又睡不好，這是毒癮的症狀之一。”
我驚愕地咬了咬唇，沒想到這一茬。
“那我們要早點勸他了，早點去戒毒所，早點出來，少受折磨。”我說。
“可是，我們現在壓根兒不敢跟他提，我還在煩這事兒怎麼說呢。你不知道，我早上預備跟他說的，可話還沒說完，他就發脾氣了，桌上的杯子直接扔向我，一點都沒客氣的，你看，”楚楚撩起額角的頭發，一快淤青出現在我眼前，“這是他給砸的。也不知道怎麼的，忽然就性情大變，見什麼砸什麼，狂躁。我問了醫生，說是有毒癮的人都有這種症狀，建議我們趕緊送戒毒所，趁他現在的癮不是很深，戒毒效果會好點。”
楚楚深深地歎氣，也是沒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