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趙小璐,我還沒見過什麼賤人。從某種程度上說,她比趙小璐更賤,至少趙小璐說我壞話都是當麵說,她呢,隻知道背後戳忍脊梁骨。
若不是陳婷一把拉走我,我想我會推門進去給她兩個大嘴巴,叫她沒事兒嚼舌根。
陳婷把我拉到洗手間,一個勁兒勸我算了,別給自己找麻煩。我看她的樣子分明是什麼都知道。
“陳婷,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她無奈地聳聳肩,靠在洗手池上,憋屈地說,“知道又怎樣?人心難測,隻能怪自己當初沒眼力,沒看清楚她是什麼人。”
“能是什麼人?賤人唄。早知道她不是什麼好鳥,我惹不起躲得起吧,沒想到不跟她有交集也要被她亂說,真相抽她兩大嘴巴!”我想起剛才她那嘴賤的樣子,簡直想兩巴掌扇死她!
“算了吧,這樣的人別去招惹。”
陳婷性格說好聽點是溫婉,說難聽了就是懦弱,這樣的姑娘被人欺負了也隻有忍氣吞聲的命,我可不是。
這一次姑且放過她,下一次可沒那麼好的運氣了。
“你怎麼知道她不是真心對你好的?我之前一直以為你倆關係鐵呢,我都沒好意思告訴你她的真麵目,省的說我挑撥離間。”我訕笑說。
陳婷笑了笑,眼角竟然有一條明顯的皺紋,她跟我差不多的年紀,卻比我憔悴了許多,聽說她家裏最近事情很多,許是太操心的緣故。
“我其實也以為她對我是真心好的,可上次我送選題去主編辦公室的時候聽見她說我那段時間老遲到的事兒,其實說到底就是想讓主編把我的選題給她做。我當時心寒啊,家裏事兒多,也沒心情跟她計較。”陳婷歎氣。
“你說的是上次那個低碳經濟的選題?不是說你忙才給她做的嗎?怎麼回事?”上次開會的時候主編說陳婷的選題給周亞琳做,陳婷婆婆生病,她兩頭照顧實在忙不過來。當時我也以為是那樣,沒想到........
“哪兒能啊,嗬嗬,她跟主編的關係........算了,我不想再背後說什麼,反正,林棠啊,咱們以後少跟她沾邊兒就是了。”陳婷拉著我的手說,生怕我意氣用事衝上去打她。
“嗯,我沒事兒的。”我看著陳婷疲憊的雙眼,問,“哎,陳婷,你最近是不是都沒休息好?我看你黑眼圈什麼的好嚴重,你家到底發生什麼事兒了?也不見你說,開口問又怕唐突.......”
“我老公他媽前幾天手術失敗過世了。給她做手術的醫生判斷錯誤,就..........”陳婷說著說著眼淚就掉下來,可想而知這些天她有多壓抑,上班的時候總不能把自己的情緒影響他人,還得跟著別人強顏歡笑。
我也不知道怎麼辦,隻好抱著她的肩膀,也不知道怎麼安慰。
“雖然婆婆她那病也治不了,手術也隻能保她多活一年,可忽然就.........我和我老公為了她的手術幾乎是花光了所有積蓄,現在好了,媽走了,我們錢也沒有了。”
“那你們可以告醫院啊!這種屬於醫療事故的!”
“告?人家還以為我們夫妻倆是因為錢才打官司呢,我老公現在正在氣頭上,我倆束手無策,醫院說賠償我們五萬塊錢了事。”
“那你老公怎麼說?”
“我老公現在在考慮要不要告醫院,你也知道,我沒人脈,他更沒人脈,打官司找誰去?”陳婷無奈地說。遇到這樣的事兒,他們倆夫妻束手無策,一方麵沉浸在失去親人的痛苦裏,一方麵又要麵對現實。
“南京好的律師很多的,你別憂心,總會找到合適的人。要是有什麼困難,你跟我說,咱倆是朋友,對吧?”來雜誌社陳婷和周亞琳一開始都跟我要好,但現在,我看清楚了,隻有陳婷一個人值得交往。她要是有困難,我一定出手相助。
她感激地看著我,眼睛裏閃著淚花,“嗯,一定的,謝謝你啊林棠。”
過了幾天,陳婷告訴我他老公決定控告醫院的不負責,約了律師見麵,但他老公臨時有事去不了,要我陪她一起去,有個伴。
周五下午我們倆打著外出采訪的旗號去見律師,打車到楚然所在的律師事務所的時候我愣了愣,心想沒這麼巧吧。陳婷拉了拉我,說,“走吧,我倆已經遲到了徐律師已經在等了。”
我舒了一口氣,還好不是他。還好不是。
可是,無巧不成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