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篡破口大罵,幾乎就要帶兵下水追擊,但是他們已經燒掉了渡口的所有的船隻,所以隻有幹瞪眼的份。王頎和師篡一商量,如果時刻提心吊膽的防備蜀兵的話,全軍太過疲憊;如果不防備,諸葛尚真的靠岸發動進攻,真的是防不勝防。兩人愁眉苦臉的想了一個晚上,最活拿出一個笨辦法:師篡和王頎各帶兵一萬,輪流守夜,防止蜀軍的偷襲。
雖然是輪流守夜,但是實在是辛苦。尤其是半夜換崗的時候,魏兵一個個都是打著哈欠叫苦連天,心中將諸葛尚的祖宗十八代上下罵了一個遍,將諸葛尚全家的女性都問候了無數次。罵歸罵,但是這守夜一點都不能含糊。
就這樣一連五六天夜裏,蜀軍時而在江心呐喊擂鼓,時而靠近朱提渡口北岸,將北岸的王頎和師篡兩萬大軍搞得疲憊不堪。到第六天的時候,除了王頎和師篡兩名帶兵大將,魏軍上下已經放鬆了警惕,他們都在想:諸葛尚明顯就在耍花招,根本就是要讓魏軍疲倦,雷聲大雨點小,不敢發動進攻。
正是第七天夜裏,這一天夜裏大雨滂沱,王頎帶著疲憊不堪的魏兵在岸邊強打精神守望南岸。狂風大作,雨點打在臉上火辣辣的疼,眾魏兵罵罵咧咧,都在那裏咒罵諸葛尚。副將抹去臉上的雨水,看著黑沉沉的江麵,對王頎道:“將軍,今夜風雨這麼大,蜀兵不可能再來騷擾我軍了!”
他說得果然很對,王頎帶兵守到半夜,諸葛尚果然沒有派兵來渝水中間呐喊擂鼓,看樣子是風雨太大,蜀兵不好劃船下水吧。王頎看了看黑沉沉的對岸,心中稍微鬆了一口氣,吩咐全軍開始換崗。
很多在濕漉漉的大樹下沉沉睡去的魏兵,都興高采烈的跟著王頎回營休息。輪到師篡守夜,王頎沒有忘記交代師篡:“師篡將軍,雖然諸葛尚上半夜沒有派人前來騷擾,但是難保下半夜他不會發動真正的突襲,所以你一定不可以掉以輕心!”
師篡眯著剩下的一隻眼睛,口中哈欠連天的回到道:“我知道了,王頎將軍,你放心回去休息吧……這鬼天氣,真他媽的見鬼了,老子就不信諸葛尚今天還會來騷擾!”他吩咐全軍各就各位,在簡陋的木棚下守望著渝水的水麵。
狂風肆虐,風雨實在太大,師篡旁邊的大鬆油火把給吹滅了三次,親兵一連點了三次,終於還是給吹滅了。那親兵摸著火石,正待再去打一次,師篡打了個哈欠,問那親兵:“什麼時候了?”那親兵道:“四更過了!”師篡看了看黑沉沉的天,黑沉沉的江水,又打了個哈欠道:“這鬼天氣,諸葛尚不會來了,你別點火把了,老子睡會,你們給我看好了!”
旁邊的幾名親兵都是哈欠連天的點頭答應,師篡眼皮底子打架,不多時就開始打起呼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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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最黑暗的四更天,卓南帶著蠻兵已經將木排放到了渡口的寬闊江麵,霍戈指揮著蜀兵將這些木排連了起來,形成了覆蓋半個江麵的一座超級大船。諸葛尚大手一揮,蒙雄和三千蒼山部落精兵帶著長長的雲梯上了木排。數百麵巨大的風帆在木排上揚起,西城部落的藤甲兵穿著藤甲跳進水中,用力扶著木排向北岸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