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看之下,我和楊嵩他們都驚嚇不小。很明顯,史八月還活著,而且躲了起來。我們完全完全掌握在這些蟲子手裏,更確切地說,是掌握在史八月手裏。
“可是,怎麼可能?”黎敏說著,其實已經哭了起來,不管她多堅強,她畢竟是個女孩子。女孩子對蟲子最沒有抵抗力。“我明明看到史八月在你們的攻擊下,化成了灰燼。”
“不,恐怕我們攻擊的,不是史八月本人。我本來就奇怪。我的攻擊雖然能夠殺了史八月,但要讓他灰飛煙滅,還做不到。我還在心裏暗自驚歎,以為那是楊嵩的真正實力。”周成說。
“我也以為是你的攻擊造成的。我的攻擊,恐怕連史八月都殺不了,隻能讓他重傷。”楊嵩說。
他們兩個,在出手之後,確實都在心裏將對方讚揚了一番,甚至互相看了一眼,都在心裏驚歎,“幸虧是隊友,如果是敵人,不好對付。”他們不知道,彼此都高估了對方的實力。
“看來,被我們燒成灰的,不是史八月,而是蟲子。”周成說。
“你是說,蟲子變成了史八月的樣子?”
“很有可能。蟲子聚集起來,裝成了史八月的模樣。”沈老說。
“可是,史八月怎麼可能帶著這麼多的蟲子?”
“他不是帶來了這麼多的蟲子,而是他的蟲子,繁殖出了這麼多。”楊嵩說,“就像我們身上的蟲子一樣。在水裏不斷地繁殖。”
“在水裏的時候,史八月讓蟲子繁殖出了足夠的數量,聚集在一起,裝扮成自己。自己卻藏了起來。”周成說。
“不用說,史八月現在一定還藏在水裏。”楊嵩說,“恐怕,他還有能夠在水裏收集氧氣的蟲子,所以,水裏也是他的天下。”
“沒錯,所以隻要他躲在水裏,我們就拿他沒辦法。”周成說,“現在,我們隻有任由他宰割的份。”
“你們猜的沒錯,全部都猜中了。我的確還在水裏。很可惜,你們的魔法雖然厲害,卻對付不了我。你們都年紀輕輕,就有這樣的拳頭,這樣的實力,實在難得。說實在的,周成,你和楊嵩的拳頭,我都不舍得毀壞,又忍不住要毀壞。人真是矛盾。”史八月說,“你們說,我該怎麼決定好呢?”
“史八月,你不是說,你平生最不喜歡的就是虧欠別人麼?為什麼你不對我們報恩,反而要對我們下手?”
“我不喜歡虧欠別人,所以,讓我虧欠了的人,都得死。”史八月說。
這又是我不能理解的邏輯。明明是自己虧欠了人家,卻反而要人家的性命。
但天底下就是有很多這樣的人,你越是對他無條件地好,他越是要傷害你。所以,世界上出現了很多離譜的事情。你一片好心,勸阻別人不要走錯路,不要去觸碰不該觸碰的東西,被你勸阻的人往往不念你的好,還要尋找機會對付你。如果你不小心借給了別人錢,而且還不需要他還錢,那你就要小心了,很可能偷你錢,甚至搶你錢,甚至殺了你奪取你的錢的就是你對他好心的那個人。
明明世界上有錢人那麼多,但因為你借給了他錢,他就偏偏咬對你下手。史八月就是這樣的人,越是對他好的人,他越是手癢癢的,想要殺害。費勁心思也要殺害。
我看看還昏迷不醒的葉晨,看看楊嵩。楊嵩知道,這是我在跟他們做最後的道別了。
“兄弟,我們盡力了。能夠跟你們一起,拚搏到現在,有你們這樣的兄弟在身邊,我覺得知足了。”楊嵩說。
“我也知足了。楊嵩,謝謝你對我說這樣的話。我知道你心裏還有別的話,想對另外的人說。楊嵩,這是最後的機會了,有什麼話,你想說,就直接說出口吧。人生不要留有遺憾。聽說死不瞑目的人,可是投胎不了的。我還想下輩子和你一起做兄弟呢。還有葉晨。不過,下輩子我們小心點,好好活。”
“李弘毅,我沒有別的想說的了。有些事情,現在說沒有任何意義。我可不想在臨死之前,還惹出不愉快。”楊嵩說。
“你們兩個,在說什麼話呢,怎麼好像在生死訣別?”
突然,在我們之間,插入了一個聲音。這個聲音,不是別人,正是葉晨。好不容易,葉晨終於醒了過來。我和楊嵩哭笑不得,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