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扶搖深情的看著他,喊:“爺爺……”

第四次巫神擋在孟扶搖艙門前,不說話,不讓路,以絕對的威壓,俯視著孟扶搖。

孟扶搖歎氣,誠懇的問:“你到底看中我哪一點?”

巫神大人眼睛一亮,覺得既然已經開始溝通,那麼有門,立即答:“美貌啊身材啊大胸啊……”

“我改還不成嗎?”

在不間斷的攻防對壘戰中,船靠岸了。

至此,真正進入了穹蒼地界。

這幾日孟扶搖白天抗拒巫神大人,晚上卻在和長孫無極“鬼混”,臨近靠岸長孫無極眉宇間憂色漸生,孟扶搖看著他神色,雖然一句不問,心底卻也生出不安,神秘的穹蒼,到底是個怎樣的國家,能令得從無畏懼的長孫無極,也憂心忡忡?

她事先問過長孫無極穹蒼的建製國體,長孫無極答得很簡單,這是神權國家,沒有皇族,最高統治者是長青神殿的殿主,長青神殿之下,還有各州的分殿,分殿之下是各城的神壇,神壇之下是分壇,其下的政事機構倒也和各國相似,隻是政權神權統一罷了,殿中派出的使者統稱“殿使”,在全境地位極高,而長青神殿各級分屬的分支中的人員,是享有全國百姓極高尊崇的人,雖然穹蒼全民都是神殿信徒,但是真正有資格成為神殿一員的,必須是才能傑出的人士,並經過神殿的嚴格的考校,因此這些人在地方上,也極有威權。

長孫無極的船,慢慢的進港,絕域海穀之後,進入穹蒼的鄂海在逐漸收縮,到了臨近最近一個港口時,已經是窄窄的一條河,與此同時另外一艘看來十分氣派的船也在靠岸,兩條船都大,頓時將河道擠了個滿滿當當,船進港口時孟扶搖在打坐,長孫無極也在艙中易容,船頭上是巫神大爺,本來這船慢上一步,應該讓對方先行,偏偏帝非天大爺這輩子就不知道什麼叫讓,手一揮,命令水手:“看什麼看?走!”

這一走,對方還沒完全進港,被這一擠頓時船身一歪,對方水手也厲害,急忙穩住了舵,轟一聲轉過來,嚓的一下撞上了長孫無極的船,兩船角力般抵在窄窄的河道裏,頓時都再移動不得。

一片驚叫聲裏,帝非天望天冷笑,對方船上突然走出一隊白衣人來,長袍飄飄麵容冷肅,往船頭一站,姿態神情都冷若冰雕,四麵溫度瞬時都似降了幾度。

當先一人手一揚便呼啦啦展開一麵銀絲旗幟,旗幟上雪山連綿,山巔雲端之上,隱約殿宇連綿,華閣樓台,如九霄天庭,淩然下瞰。

岸上人本來都在看熱鬧,這一下齊聲驚呼,唰一聲都跪下了。

與此同時那持旗人冷然望向隔鄰的船,一字字道:

“殿使代天出巡,對麵船上何人竟敢大膽衝犯?速速出來,跪迎殿使!”

他聲音不高,內力卻極雄厚,冰片般割裂空氣,遠遠傳開去。

“如若違抗,代天滅之!”

“速速跪迎!”

“代天滅之!”

船上人喝得氣勢淩雲,船中人聽得囧囧有神。

孟扶搖咕噥:“不要吧,哪個傻鳥惹事?我這回不是來打架的,我是來求人的,可不想還沒踏上穹蒼,就先得罪人……”

她淡定的念叨著:“我要低調,低調低調低調……”低調的捋袖子,低調的佩武器,低調的飄出船艙,還沒來得及說話,便悲慘的看見——

帝非天大爺偏頭睨著那一隊姿態昂揚的白衣人,抗議:“真吵……”

隨即他抬了抬衣袖。

然後……隔壁那艘船,突然被推倒了……

是的,推倒。

就像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兜底抄起那艘三十丈左右的大船,覆手,一蓋。

推倒也便推倒吧,那麼個龐然大物,轟隆一下事兒也就完了,然而那船居然是慢慢推倒的,就像一個極擅床第之事的風流老手,帳中燈下,金鉤琳琅之中,溫柔推倒自己看中的花姑娘。

表情是勾魂的,姿態是優雅的,動作是情調的,船中人是倒黴的。

大船一傾,那些飛揚的旗幟冰雕的站姿還沒反應過來,頓時維持不住,哧哧的向後滑,尊貴氣勢不用談了,屁股對屁股撞成一堆,還算這些人武功不錯,立即齊齊躍起,碧海長空之下白影蹁躚衝天而起,個個身姿輕盈漂移如雲,看起來頗有幾分仙氣,岸上人群頓時都膜拜的深深伏下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