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他錢?”項天歌真是被她的話嚇住了,臉上的表情有些呆愣,她極力在腦海裏搜索了一番,除了那串寶石項鏈,要說欠,最多也就是欠他一頓飯,怎麼又和錢扯上了關係?她整理了一下混亂的思緒,滿是疑惑的開口,“為什麼這麼說?”
艾米見她一臉嚴肅的看著自己,雖然有些底氣不足,還是把自己的猜測說出了口,“因為,因為這兩天他又晴轉陰了,一來公司就問我有沒有見到你,那臉是又臭又冷,就跟小時候有一次我借了他錢忘記還時一模一樣!所以……”
“他很缺錢嗎?”項天歌有些不可思議的打斷她,艾米搖搖頭,“那倒不是,不過,他這個人向來沒什麼耐心,做什麼事情都恨不得立竿見影,我跟你說啊……”
正說著總台電話突然響起,艾米有些怏怏的回身看了一眼,“總之,你還是小心為妙,我先去接電話了,免得一會兒又要挨罵!”說完就小碎步的跑了過去。
沒耐心嗎?項天歌突然嘴角一彎,越過廊柱徑直朝大門走去。
當清脆的敲門聲咚咚咚響起時,張雨澤正手忙腳亂的關掉電腦顯示屏上的監控畫麵,又整了整西裝。艾米接起電話,隻聽見裏麵一陣窸窣,之後便是一聲沉穩的“請進”,她倏然吃驚的望向門口,項天歌正推門而入,她趁機向內望去,卻收到張雨澤一記警告的眼神,她立即縮回脖子轉身坐好。
正欲屏息趴在電話機前一聽究竟,聽筒裏卻傳來“啪”的一聲,是電話掛斷的聲音,她一驚,再回頭,金色的大門已經完全關上。此時就算她有膽量去偷聽,那超好的隔音效果也不會讓她得償所願,“搞什麼鬼?”艾米低聲咕噥了一句,又開始打開電腦繼續玩她的塔羅牌。
五分鍾後金色的大門再次開啟,她來不及看清張雨澤的表情,項天歌已經踩著高跟鞋噔噔噔的快速離去,完全不理會她的啞語加手勢。
“情況不妙啊!”艾米在心裏嘀咕了一句,這還是她第一次見項天歌這麼失態,看樣子被那個家夥氣得不輕,否則也不可能不理她了。
艾米有些氣惱的坐下,看來這半個月不僅要看他那張臭臉,更要忍受無人聊天的寂寞了,她衝著那扇金色的大門做個鬼臉,轉回身盯著電腦屏幕撅起了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哈!也許可以給他們占一卦,說不定答案就在其中。
項天歌一氣之下竟然沒有坐電梯,而是沿著左側的安全通道一路蜿蜒而下,走到九層的時候,感應燈不知怎麼壞了,黑暗中一不小心就扭到了腳,尖銳的疼痛從腳踝一直傳到心髒,真是倒黴透頂。
此時她是進退兩難,隻能借著手機的亮光,脫了鞋慢慢地挪到轉角平坦處,一邊噝噝的吸著涼氣,一邊輕輕地揉著扭傷的部位,心裏卻是把張雨澤罵了個狗血噴頭。
真是個自以為是又可惡的家夥,她還沒開口,他就先發製人,說什麼如果是公事就坐下詳談,如果是私事就等下班以後再約,明明心裏揣著鬼,還要做出一副公私分明,從容鎮定的模樣,真是兩麵派,偽君子,明明是他先招惹她的,卻連拒絕的話都不讓她說出口,真是可惡到了極點!
項天歌心裏除了氣惱,更多的是隨著疼痛一點點蔓延上來的挫敗感,她向來都不是一個會輕易認輸的人,雖然在感情上她跌過重重的一跤,但她發誓也就僅此一次。她試著慢慢的站了起來,高跟鞋是沒法再穿了,衣服好像也蹭髒了,這個樣子是決計無法回辦公室的,可也不能就這樣一直呆在這裏啊!
想了想還是去地下停車場吧,這個時候那裏應該不會有人,讓秘書把她的車鑰匙送來,先回趟家再去診所看看就好。項天歌光著腳扶著樓梯一點點的往下挪,不一會額頭就滲出細密的汗珠。
她現在的樣子有些狼狽,又有些悲壯,不知怎的就想了楊浩,滿心滿眼的都是委屈,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他卻遠在千裏之外,如果不是每個周末會固定的通一次電話,她甚至都記不起來她還有一個男朋友。
她進公司四年,他竟然一次也沒有來看過她,所以公司很多人都不知道她其實已經有了男朋友。現在想想,這樣的男朋友真是可有可無,就連關鍵的時候想拿來當一下擋箭牌,都不令人信服。可畢竟人是自己選的,這麼多年的感情投進去,也不是賭氣說不要就能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