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一個暖洋洋的下午,木棉坐在黑屋子裏靠近窗口的地方,她無聊地看著窗外,連平時愛玩的兵乓球遊戲都懶得去玩了。她被關在這裏沒有別的原因,隻是因為她天生的血統不純正。
忽然,平常難得一見的哥哥從家裏跑出來,欣喜而恭敬地打開院門,一輛黑色的轎車駛進來,在院子裏停下來。西裝革覆的男子打開車門下來,迅速整理好著裝,恭敬地打開後車門。身穿藏青族服的青年男子慢慢下車,站在車子旁像是從另外一個世界過來的一樣。爺爺早已站在一旁迎接,客氣地笑著對那位身穿藏青族服的人說了幾句,便把他帶進了屋裏。
木棉納悶,昔日興旺的家族早已衰敗,穿這種衣服的人這等排場出來,定是本家地位不低的人,為何他會來這裏呢?倪昌家早已沒有任何值得本家費精力去挖掘的東西了。木棉雖然隻有十歲,可是從小身處這種龐大家族的紛爭中,對任何事情都十分敏感。自己因為血統不純正,被隔離開來,終日呆在這陰暗的小黑屋裏,親人甚至都十分嫌棄厭惡甚至恐懼自己。隻有爺爺,還算細心地照顧自己。
木棉還在目不轉睛地看著窗外的車子,可是那個人進去很久了都沒出來,木棉覺得無聊,回到床邊,安靜地把乒乓球用力地擲向對麵的牆壁,每當她想出去了,她便會這樣扔手中的乒乓球,一個接一個,直到把籃子裏的球都扔光,然後再去撿回來,再扔,如此反複地打發時間。
“篤篤篤篤......”有敲門聲,木棉立刻放下手中的球,快速地跑到門口。門那邊的人正在用鑰匙開門,發出嗒嗒的聲音,木棉的臉上有難以掩抑的欣喜。門打開的一瞬,木棉操著清脆的嗓音叫了一聲爺爺。老人看到她,微笑著彎下腰來擁抱她,說:“木棉還好嗎?”
“不好不好,爺爺帶我出去玩吧,這裏好悶。”木棉抱怨著說。
“木棉想離開這裏嗎?”
木棉重重地點頭,臉帶欣喜。
“我是說,”老人猶豫了一下,繼續說:“你以後再也不住在這裏了,你願意嗎?”
“願意願意!”木棉想也不想便脫口而出,“我再也不要住在這裏了,這裏什麼都沒有,沒有人跟我說話,沒有好玩的東西,也不能經常見到爺爺。我想要離開這裏,到外麵去,跟爺爺一起住,也可以跟哥哥姐姐一起玩,這樣多好。外麵有好多漂亮的花草,木棉都想出去看一下。”
老人寵溺地揉著她的頭發,牽起她的小手說:“來,爺爺一定會幫木棉實現願望的,先跟爺爺去見一個叔叔吧。”木棉順從地跟著老人走,從小,她最信任的人便是老人,從來沒有忤逆過他的意思,從來沒有令他傷心過。
會客廳裏,那位穿族服的男子端坐在木椅上,手持茶杯送近鼻子,正津津有味地品嚐。老人把木棉帶到他麵前說:“大人,這便是倪昌家最小的孩子倪昌木棉了。”
男子放下茶杯,認真地端詳著木棉。木棉從未被陌生人這樣看過,局促不安地低著頭,雙手不停地絞著她白色的棉布裙子,她向來穿這種素色而樣式簡單的裙子。
“不要害怕,叔叔隻是想看看你,你在這裏生活得快樂嗎?”男子溫和地說。木棉不習慣跟除了爺爺外的人講話,因此不知該如何答他的問話,便不出聲,用乞求的眼神看著老人。老人慌忙搶著說:“大人,孫女還小,因為那件事長期與外人隔絕,因此不大習慣跟陌生人講話,請大人不要見怪。”
“沒關係,作為青氏家族聖靈的使者,在未見聖主前都應保持這般純潔無暇,你做得很好,想必聖主對孫小姐也會十分滿意。本家這邊會盡快擇定日子接孫小姐過來的,你也盡快準備好,這些事情耽誤不得。”男子客氣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