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歎氣，輕輕道：“娘娘，您還記得楚服最後說了什麼麼？巫蠱是件不小的事情，現在朝廷都逼著皇上，所以皇上已經沒有辦法了。”
我的心一緊，又問：“逼皇上做什麼？”
如月沉默很久，雖然擔心我會難過，可最後還是小聲說了兩個字：“廢後。”
意料當中了，不是麼？
我輕輕笑了，廢後這一步，難道就是我逃不過的命運不成？
“那，皇上是怎麼說的？”
如月握著我的手，告訴我道：“皇上隻說，娘娘您如今懷著身孕，有什麼事情都等到您生了孩子之後再說。隻是……”她苦笑，又道，“朝中的人都說娘娘您是陳家的人，您若是生了皇子，隻怕會出現高後攝政的事情。還說，皇上不廢娘娘也成，但如果娘娘生了皇子，要皇上一定要賜死娘娘才可。”
“賜死？”對於這個詞，我笑了，“這樣說，是我耽誤了皇上。如果我沒有懷孕，也許事情就不會像今天這樣複雜。不，又或者說，當初我真的沒有去找楚服的話，事情就不會發展成今天這種地步了。”
如月搖頭：“不是的娘娘，您不要把一切的責任都怪在您自己身上。皇上說的是對的，娘娘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養好了身子，然後順順利利的生下孩子。隻有這樣，娘娘也算是不辜負了皇上的一片苦心啊。”
我看著她，輕輕問：“如月，你和本宮說實話，你說本宮會不會真的有一天，會廢呢？”
“不會的娘娘，皇上那麼愛您，皇上是一定不會同意的。”她笑著，在我看來，更像是安慰的笑容。
也許她心裏還是明鏡似的。
我歎氣：“正是因為皇上愛我，所以被廢的可能就愈大。你瞧，祖父是那麼愛祖母，後來，是不是大漢的天下曾經被祖母得過？我很能理解那些大臣的想法，他們都是忠臣，都是為了大漢著想。其實皇上未免不知道，隻是始終顧慮我。所以本宮才說，都是我誤了皇上，你說是吧。”
這一次，如月沒有多說別的，隻是問了一句：“娘娘，是不是說，如果您生下了皇子，既是不會死，也會被逐入冷宮？”
我反問：“你說呢？”
“他們的理由可是因為巫蠱之術？”
“不過就是理由罷了，真正的目的是想徹底讓陳家敗落，然後天下重新回到劉家人的手裏，不過就是這麼簡單。”
“哦。”如月頗有領悟，笑著點了點頭。
看著她怪怪的樣子，我不禁蹙起了眉。
她怎麼會平白無故問這個？她要做什麼是麼？
不知是因為什麼，漸漸的，那件巫蠱之事竟就平息下來了。我心中不難免有所好奇，便問劉徹：“皇上，您到底是用了什麼辦法，才讓那些大臣不再說了啊？”
劉徹將我抱在懷裏，輕笑道：“朕當然隻能用君王的威嚴讓他們平息啊，更何況嬌兒你性子甚是好，又怎麼會如他們所言的呢？”
我看著他，看了很久：“真的就這麼簡單？”
“不是這樣的話，那還能有什麼辦法呢？”劉徹反問著我，我一想，發覺也是如此。即便劉徹想保我，沒有個正當的理由，自然是保不了的。看來是那些大臣也想明白我不是個嚴厲的主兒，所以才將此事就這般罷休的。
事後我對如月道：“真是想不到，這件事情竟會是如此的容易。”
如月笑得有些不是那麼自然：“娘娘，奴婢不是說了麼，有皇上在，就一定不會有事的。所以現在，娘娘最重要的，就是好好的養好您的身子，然後給皇上生一個白白胖胖的小皇子！”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著：“什麼小皇子啊，指不定是個小公主呢。”
“不管是小皇子還是小公主，隻要娘娘您能平平安安的把他生下來啊，就是最好不過的了。”
我指了指她的發絲，笑道：“別以為本宮不知道你這鬼丫頭在想些什麼，本宮也沒有忘記，等本宮出了月子，就是你成親大喜的日子了。你現在是不是好期盼本宮快點生，然後你好快點嫁給人家膠東王啊？”
可是，讓我感到奇怪的，我絲毫見不到如月臉上有喜悅的色彩。我覺察到有些不對，連忙詢問：“如月，你怎麼了？怎麼感覺你心事重重的？”
她輕輕一抹眼淚，勉強笑：“奴婢，奴婢這不是舍不得娘娘麼？”
原來是這樣。我放下心，安慰她道：“好了好了，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本宮看到你嫁了，你不知道本宮心裏有多高興呢。隻要你記住，到那邊一定要做一個賢妻良母就好了。”
她重重的點頭，“嗯，娘娘放心吧，奴婢一定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