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南,你是說你兄長還有回來的機會?”蕭銓整顆心都提起來,緊緊地盯著蕭南,他當真怕自家閨女說這話是為了安慰自己。
方才,他聽了李複的轉達,來看望女兒,剛到華清宮,就見女兒在宮門口等他,蕭南親密地挽著自己的臂膀,道出的話卻是讓他驚喜至極,“爹爹,您不必擔心兄長,他大概半年之後就會光明正大地回隴都了。”
蕭銓瞪大了一雙眼,轉過身來麵對著蕭南,蕭南見他半信半疑,幹脆說得更明白些。
“陛下已經明示過女兒,他讓兄長這個時候遠離京城,自是有緣由的,短暫的離開不過是為了更好地歸來,放心,兄長將要在在邊疆生活的這半年,已經有人在打點了。”
“陛下真的同你這樣說過?若是這些話是從他口中說出來的,那倒讓爹爹放心,咱們這位陛下,別的不說,就隻言出必行、一諾千金這一條,爹爹信他。”
蕭南倒是詫異蕭銓對高冶的評價如此高,要知道她家爹爹這輩子很少誇過什麼人,身在官場,她爹又是武將,性子直,不喜歡什麼彎彎繞繞,更不喜權臣間的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在她看來,高冶就是其中的典型,一手帝王權謀玩得出神入化,爹爹能這樣信他,讓她驚訝。
不過既然爹爹信陛下的話,也省了她的許多事情。
而在養心殿的高冶時不時地問著李複時辰,想給蕭家父女多一點時間聯絡感情,經過昨晚,卻又發覺一刻都離不開蕭南了,於是卡著時間,在蕭銓快要離開時踏進了華清宮的宮門。
蕭南正送父親出宮,臉上乖巧明豔的如花笑靨令高冶看呆了神誌,他有多久沒看見過女子這般的笑,或許是見過的,卻是很久很久之前了。
蕭南抬眼看來,便看見高冶立於宮門口,俊美無鑄的臉龐上盛極的笑,沒有敷衍客套,沒有疏離,那是從眼底深處蔓延出來的笑,看得她有些晃眼。
在她還有些怔愣的時候,蕭銓卻是先一步迎上前去,因為獨子的事情有所結果,心裏也是對高冶抱著感激。
“感謝陛下為孽子所做的一切,而臣這個做爹爹的卻都沒有將路鋪好。”高冶聽了蕭銓的話,卻是覺得自己受不起這禮,連忙上前扶起了蕭銓。
“蕭卿快請起,這都是朕應該做的。”他邊扶著,餘光卻是盯著蕭南,見著女子撇嘴不屑的樣子,心下無奈,這丫頭定是覺得他虛偽了。
其實蕭南心裏這樣想著,若是西雲哪一個家族,高冶都這般盡心盡力為其籌謀,這人還能熬得住的話,或許便能得道成仙了。
扶起蕭銓後,高冶道:“如今,令郎之事朕雖心中已有分寸,可蕭卿最好將這事藏在心裏,萬事謹慎,莫被有心之人察覺起了疑心,否則便難辦了。”
蕭銓雖不喜這些,心裏卻是清楚這些門道的,意識到此事關乎獨子的安危,也是暗暗告誡自己,蒼老的臉龐正色回道:“多謝陛下提醒,臣謹記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