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關心則亂了。
蕭南將心定下來,這才問到她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離秋姐怎會是東楚叛軍首領?”
“妹妹可知東楚前些年出了名的女將軍秦良玉。”蕭北的眼神意味深長,從中透露出的意味蕭南還來不及細看,便已經怔住了。
秦良玉,東楚國女將,生卒年不詳,平民出身,以一介白衣之身闖蕩軍營,用了三年時間,便闖入了京都上層圈子,被東楚皇親自封夫人,賜一品誥命,不止在她們女性眼中,哪怕在那些整天喊著打打殺殺的男人眼中,也是敬佩之極當真是傳奇一樣的人物。
誰知後來,大概是五年前了吧,秦良玉接受了東楚一名皇子的招兵買馬,夥同多名朝中重臣謀害太子,東楚皇震怒,將涉案一幹人等斬首示眾,秦良玉一家皆被株連,那年的東楚皇城,據如今的百姓回憶,似是處處染滿鮮血。
蕭南不可置信,語氣遲疑,“那秦將軍便是離秋?不是,已經死了嗎?”
她似是想到什麼,忽地噤聲。現在兄長應該是最難過的人了吧,當初他頻頻提起離秋的名字,引薦她和離秋相識,那時候她就明白,兄長是對離秋姐產生了男女之情,這才介紹給她認識。
那種有了喜歡的人,便迫不及待地想要讓自己身邊的人都見見的感覺,她也有過。
蕭南不由唏噓,她欣賞離秋姐,卻沒想最後她的哥哥,卻因為離秋,被頂上這麼大的罪,落下個這樣的下場。
“哥,畢竟她是風塵女子,你尋個好姑娘,好好過日子。”
“連阿南你都是這樣想的嗎?”蕭北幹啞的嗓音平靜無波。
即使她不是這樣想的,那兄長你要等離秋嗎?離秋不知所蹤,留你一人在這陰冷的地牢裏受苦,即使她和離秋一見如故,結為知己,但人總是偏私的,誰傷害了她的親人,她便……她隻是心疼他。
蕭南上前一步,蜷縮的手指舒展開,蹲下身抱住了蕭北的後背,淚水打濕男子寬厚的肩膀,蕭北忙將妹妹的腦袋撇開,“哥身上的衣裳髒。”
誰知蕭南的雙手緊緊環著自己的腰部,腦袋緊緊地靠在自己的肩上,怎麼推都推不開。
感覺到肩膀處暈開的濕潤,蕭北無奈,隻能由著她,長眉舒展開,竟是在穿著囚服的落魄情況下,漾出絕代公子的風華,平日裏的種種矛盾此刻都化為飛煙,大約這便是擁有同胞兄妹的感覺吧,如此地窩心。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久到蕭北都覺得全身僵硬,依靠在自己身上的重量才突然消失,聽見牢門落鎖產生的“哢嚓”聲,原來是蕭南留下了聲“先走”便離開了。
蕭北想著,妹妹卻是不知他的心思,原先離秋是京華館的花魁時,他不嫌棄她,卻欣喜於自己還有這樣一個貴族子弟的身份,給她安全感,給她依靠,而現在知道了離秋的真實身份,他卻是有些自卑了,那是多麼優秀的一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