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春宵夜 枕邊風(2 / 2)

“相公不信?”我挑眼望他,一臉蒼天可鑒。

沈謙牽起我的手,在掌中摩挲,久久不語。他不說話,我也就不開口。

“杭州城中都道夫人賢淑,夫人以為如何?”

“份內之事罷了。”我任他摩挲雙手,見他眉間一皺,星眸點點,竟是一眼黯然。

一時不忍,將頭別開,望向窗外,清風拂動,樹影婆娑。一輪明月偷進屋來,照亮人的心思。我恍惚瞬間長吸一口氣,險些動容。

沈謙突然將我擁入懷中,就這樣靜靜抱著我。一時間我被他攏在懷裏,隻聽他的心跳平穩起伏。我忍不住伸出手撫上他的前襟,青色的衣料很適合他,這個極隱忍的人,喜怒皆不符於麵色,哪怕是酒席間都極少見他放開顏色。冷靜且不專斷,驕傲但不狂放,桌間談判,有理有據有節,既錙銖必較,又不損人利已,果然是天生的商人。論手段怕更是杭州城中無人能及,必是百般曆練千般修為。

又一陣沉默。我挑了一個頗有力的理由,正打算好好遊說一番,一抬頭便被他守候的唇捉了正著。一陣輕扯啃咬,我又敗下陣來。

“莫彤,我暫時,不想納妾。”沈謙暗啞的嗓音透著堅定。

哎,縱然心中尋了百十個理由,這會兒開口怕是氣若遊絲全無氣勢,出師未捷先殉國了。

“既是這樣,”我歎了口氣,“那就過些時日再說吧。”

“多謝夫人體諒。”頭頂傳來一陣輕笑,說罷打手將我抱起,朝床邊走去。

“夫人可知,我遣人訂做衣裳之時,便在想夫人羅裙之下的樣子。”沈謙一手探在我腰側,幾下便將幾個結解開。一邊將唇欺上來,撬開齒關,橫掃開去。我頃刻間心煩意亂,胡亂將他推開。

“相公好不正經。”狠狠嗔他一眼。

“哦?我原是以為,”一手已探進中衣內,力道恰讓我輕顫不已,“夫人是喜歡我這般不正經的。”

說罷埋頭含住我的耳垂,在頸邊一陣廝磨,所到之處皆像一團火,燒的我麵頰羞紅,卻又無可奈何。一夜漫長,我累得幾乎筋疲力盡,沈謙才終於滿足睡去。我望著身旁熟睡的臉,一陣莫名湧上心頭。

成親至今,這相處的法子倒也摸出些門道。我若裝瘋,他亦還以三分傻。我若清醒,他也和著三分真。若是在僵持不下進退為難,他卻總將問題在床第間解決了。身上若生出三分依戀,心下也難免放下一份掙紮。這枕邊之人,又豈會不知我作何心思,卻收放自如,不見半分為難,就算為難,也敷衍的極為妥當。

我掩被自酎,戲,要演不下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