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八二年元旦過後,我開始騎自行車走讀。家距學校六公裏,迎著朝陽上學,踏著夕陽回家,像小鳥一樣飛來飛去,看到有人雙手撒把騎車,我也在路上模仿,一開始車把左扭右拐險些摔倒,等到加快速度,大腿夾穩車座,就掌控好了車子,像個雜技明星騎行在路上。
午飯有時在學生食堂訂飯,有時在學校門口的小飯店吃悶餅或燴餅,大餅有時自帶,省下錢買小人書。媽媽發現新小人書問我:“那來的?”我急中生智回答:“借同學的。”媽媽不再追問,手捧小人書看了起來。
夏天,妹妹到外村去讀畢業班,我把自行車讓給她,又回中學住宿了。
一次周日下午返校後,本該上晚自習,我卻跟幾個同學看了場電影《山菊花》。也不知是誰舉報的,第二天,我被叫進教導處,心情緊張的我如實說出了昨晚看電影同學的名字,校長令我們寫檢查,深刻檢討自己的錯誤。遺憾的是,其中兩位同學不但因此輟學,還怨恨我說出他們名字,進而對我拳打腳踢。他們每次返回校園都衝我而來,令我心驚膽顫,好在有同學勸解,他們的報複沒有對我身體造成過大傷害,但對我心靈的衝擊卻難以平複。
夏末,我升級到初二,我的數、理、化成績一落千丈,我隻能盡量努力把史、地、生等文科學得好一些。我在第二排上課,可看黑板上的字越來越模糊,大大帶我去鎮上醫院眼科,被診斷為假性近視,買了磁療眼鏡和″夏天無″眼藥水,用後收效甚微。有用功的學霸配了近視鏡,我沒有用功也成了近視眼,這其中蘊藏著什麼玄機呢?
我在中學享受學習時光,大大在鎮上的生活又怎樣呢?
經朋友介紹,大大娶了小他十歲的第二任妻子,中等身材,娃娃臉,雙眼皮,大眼睛,梳著兩根短辮子,雖然是鎮邊村裏的菜農,但是穿衣得體,幹淨大方。
大大每天早晚騎自行車接大娘上下班,甜蜜生活令人羨慕,第二年喜添貴子取名卿卿,更是羨煞旁人。
卿卿百歲宴上,奶奶把一個放上一棵碧綠大蔥的茶缸子,放在卿卿的枕頭旁邊說:“枕邊插根蔥,長大準聰明。”卿卿姥姥一聽麵露不悅:“我們孩子不迷信,這叫豬鼻子插大蔥--裝象!”奶奶也不甘示弱:“我孫子過百歲,你算哪根蔥?!”
親戚們過來勸解,繈褓中的卿卿被嚇得大哭,大大自然偏向奶奶,卿卿姥姥悻悻離去,百日宴不歡而散。
生活中雖有不愉快,無論誰是誰非,還是快些忘掉那些無聊的爭執,去迎接新的明天。
父親從大大那裏回來,講了百歲宴上的事,感覺在大喜的日子裏令人掃興,希望他們在以後的日子裏以和睦為重,家和萬事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