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功大法?”月蕖一驚,當年,裘滄海不就是因為練了吸功大法而走火入魔的麼?
裘滄海冷笑道:“錯!當年讓我走火入魔的,隻是我從魔尊那裏偷來的,最基礎的吸功大法,這三十年,我在這水牢裏,已經獨自摸索出一套對付吸功大法的反吸功大法,隻可惜我經脈盡斷,無法對老妖婆和她的兒子使用!”
“反吸功大法?”
裘滄海得意道:“沒錯!”
“可是這樣,對前輩會有什麼影響?”月蕖不免擔心,聽他的氣息,他也隻是靠著最後一成內力勉強活命,如果渡到自己身上,會如何?
裘滄海卻不以為意道:“隻要能殺了琅璿璣和慕容樓,將真相公諸於世,死又何妨?”
月蕖怔然,她很好奇,當年,為何裘滄海會被關在這裏?
“你可要小心你腳下那一波泉水了,看著冒熱氣,那可都是天然的毒氣,堪比鶴頂紅,這些毒鷹自小在這裏生長,毒的很,那水更是碰不得,若吸食太多到體內,也會有中毒的跡象,輕則經脈不通,重則七孔流血而死,這老妖婆將我關在這裏,就是要這樣生不如死地折磨我,如今你來了,也算是可以解脫我了。”裘滄海仿佛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他相信,麵前這個女娃娃,礱乾的後人,一定不會讓他失望的。
月蕖正思索著裘滄海那句將真相公諸於世的話時,忽然聽得幾聲碎石子碰擊機關鳥周身的聲響,那重重包圍著機關鳥的毒鷹瞬間被驚嚇開,月蕖這才借著月色看清外麵一點點景色。
“你看看四周可以支撐的灌木,但是切記,不可用手觸摸那些東西,能在這毒池裏生長下來的,也不是那麼簡單普通的。”裘滄海提醒道。
月蕖根據裘滄海的聲音判定了他所在的位置,然後觀察四周,這個毒池,看來是遍布了這整個峽穀,果然有一些漆黑的木枝伸向毒池中,她摘下吟龍綃,透過一個稍微寬敞一點的縫隙,扔了出去,纏在那木枝上,然後借力拉了過去,如是行了不遠,便隱約可見毒池中央,有一塊突出水麵半尺高的石頭上,一個淩亂的身影,被六根巨大的鐵鏈,分別鎖住了四肢和脖頸、腰身。
那人聞聲,知道她已靠近,抬頭往她這邊看來,隻是亂蓬蓬如枯草的頭發擋住了他上半部臉,他有些讚賞道:“不愧是礱乾的女兒,有如此膽魄,又臨危不亂,聰明伶俐!”
“隻不過是習慣了刀尖上的生活,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就算真死在此處,我也不怕。”
“女娃娃對自己真心狠,像極了你父親,當年他在魔都,對自己也十分殘忍,真是難以想象,他會為了一個女人和乘風相爭鬥。”裘滄海感慨道,“女娃娃今年多大?可有心上人?”
“前輩……”月蕖有些猝不及防,她才剛被他形容心狠,突然又來這樣一問,倒真讓她一時回答不上來。
“看來已有了心上人,”裘滄海笑了笑,道:“能得你心的,想必也是不平凡之輩,你可要留著性命回到他身邊,若是被別人瞧去了,我也不擔心你,就擔心那與你爭奪的人的性命。”
“他的確與眾不同,但隻是一個普通的琴師,而我是魔教妖女,與他沒有可能的。”她抬頭看了看遙遠星空的半邊月亮,眸中透出淡淡柔情。
但願他已安然脫身,就算此生不能相守,她惟願他一世安好。
“傻姑娘,情愛這一方麵,又該學學你父親,愛,就要去爭取,你是魔教的人,何必在乎世人的目光和看法?”裘滄海想了想,歎道:“等你到了我這年紀,便會明白,當年的放手,不是成全,而是一生的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