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為三緣相思?”白木道長轉身問墨玊。
墨玊也點燃手中的火匣子,來回查看著暗道,果然見兩地相隔不遠處,便有一座石碑,石碑上,皆刻著四句話。
“戰隼,去將這墓碑上的詩都按順序記下來。”他停在最近處的一座石碑旁,觀摩片刻,回頭吩咐道。
戰隼領命下去,墨玊便起身,對白木道長道:“關於這三緣相思,也是由來已久。相傳,鬼穀山的鬼不朽前輩也是一位多情的男子,生前先後愛上三位女子,但都無疾而終,三位女子一位薄命,一位相忘,另一位他嫁,不朽前輩為情所傷,自覺終生難以走出這三段情緣,便創造下這三緣相思陣,據說,唯有勘破這三段情緣的人,方能走出這回形陣,我若猜的不錯,這裏隻有三座石碑。”
蕭隨雲不禁皺眉:“那如何才算勘破?”
情之一事,本就是冷暖自知,一人深陷九段情緣,自己尚且走不出,別人又如何勘得破?
“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我們且看這位不朽前輩出的是何題吧。”墨玊淡笑。
一刻鍾後,戰隼回來,道:“另外兩座石碑,分別是,年少初遇多深情,顰笑醉與驚鴻影,沉霜殘月偏獨行,今生何求惟光陰。還有一首,浮華褪去青衫隱,燭火相對到天明,清風霽月如相知,寄我相思到佛前。”
“第一首是薄命,第二首是出家,便是相忘,而這一首,是他嫁。”墨玊輕聲念道:“鳳冠霞帔紅燭淚,不及心頭朱砂血,三生石上未留名,黃泉陌路不識君。”
“這是何意?”君無常問道。
“不朽前輩是想要我們幫他做出選擇,”白木道長意味深長道:“然而在他心中,也早已有了選擇,隻是,若我們與他所選不同,恐怕,便要葬身於此。”
“僅憑這三首詩,我們便要選出他心中最愛的人,可是如此?”顧浮生似乎明白過來。
墨玊對他點了點頭,突然有些奇想,道:“不如,我們先來為不朽前輩抉擇一下。”
青琮:“如何選?這可是沒有回頭餘地的。”萬一錯碰了機關,豈不是要所有人陪葬?
“各位莫急,墨玊也隻是想知道,在世人眼中,這三種情愛,究竟哪一種才是最深,最難以忘記的。”但見他張了張手,頗有閑情道:“各位可以從我的右手邊開始選擇排位,分別是薄命、相忘、他嫁,當然,這個選擇要由心,各位不妨閉上眼,選出自己的答案,或許,選擇人數最多的,便是我們要的答案。”
如今危急關頭,這墨玊公子還有如此閑情雅致,眾人心中可是急的火燎火燎的,可偏偏他們都是凡人,便會為情所困,而所困者,無非這三種,墨玊所言,更是他們心中所想。
月蕖本是抱臂觀看,卻被墨玊投來一眼。
“你不試一試?”他走到她身邊,低聲問道。
“不用,我對這些,不感興趣。”
“是不感興趣,還是不敢?”
月蕖不語,或許是心事被戳中,亦或許,是他離自己太近,她想要抗拒。
“月蕖,你在害怕什麼?”他依然低語,盡是惆悵:“難道你忘了,你送我那四字麼?”
聞言,月蕖身子一顫!
各自安好!
其實不用選擇,那日她便給了他答案,她與他,選擇了相忘於江湖,這邊是最深,又最難以忘記的感情。
他又輕笑一聲,道:“月蕖,倘若這一次,我們出不去,你會害怕嗎?”
出不去?
這便是他們最後相處的時光麼?
她抬頭向他看去,竟看到他眼中有些許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