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剛剛那自稱妖女的人,難道是近日傳的沸沸揚揚的魔教妖女?”
回去的路上,司琴還有些後怕,那妖女雖然救了小姐,可若不是她拉的快,將小姐及時帶走,指不定那妖女又性情不定,會對小姐做出什麼。
慕容歆坐在馬車上有些出神,除了她,還有誰?
可是她又與傳說中完全不一樣,雖然自己是無意牽入他們的爭鬥中,她就算不出手相救也是無可厚非的,看她神情似乎急於離開,才沒有和那些黑衣人糾纏,可她還是出手了。
“司琴,今日之事,切莫和任何人說起。”
“好的,小姐。”
月蕖待那二人離去後,方才繞道到樹後,顧浮生正靠著樹身看著她,臉色蒼白無血,目光卻如炬。
“為何那樣說?”
他很在意她稱自己為妖女,她卻連敷衍都不願意,是已經習慣了?亦或者,根本就不在乎!
“那要如何說?再欺騙她?與她交談個半日,順便結交成朋友,有機會還可以讓她給我報恩?”她嗤笑一聲,覺得他所問可笑至極。
“月蕖,我是不是來遲了?”
這兩日,麵對著她,他心中無不是心疼,她會變成如今的樣子,他也有責任,當初若不是為了完成父親的遺願,他或許還能及時將她帶回正路。
說什麼她沒有遵守他們的諾言,他又何嚐不是沒有信守承諾再出現?
“與你無關,顧浮生,在我的生命中,你隻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而已,不會改變任何事情。”月蕖隻盯著他身上的傷口查看,冷淡如冬日皚雪:“我把你送到瓴城,你給你手下人信,讓他們來接你吧,讓那些名門正派的人看到你與我這個妖女一處,對你終歸不好。”
“我說過,你無需這樣看自己,你內心並不是他們所想那樣,否則你也不會放棄唯一出關的機會來救我,你為何不與我回去澄清?”
“顧浮生,要我說多少次你才會明白,我與你不同,有些事情,不是澄清就可以解決的,我終究是會與你們對立的!所以別再做無謂的掙紮了。”
“可你連試都不試一下,又怎知結果會如何?”他強忍傷痛,眼中盡是悲傷,因動了元氣,又牽動了內傷,鮮紅的血跡從嘴角流出,他卻絲毫不在意,隻盯著她看,“跟我回瓴城,我師父一定會有辦法解決的。”
月蕖沉默無言,隻將他扶起,盤腿坐在他身前,凝神,聚氣,給他輸入一些真氣,隻要再撐上個半日,到了瓴城,一切便結束了。
他放她一命,她救他一命,兩清相抵,他們再無瓜葛,至於他一心所念的澄清罪名,權當一個笑話而已。
縱然過往她親自動手不多,可她身上背負著血海深仇,此次遠去西域的目的,不過是尋找可以對付絕山尊主的方法,而絕山尊主在中原武林又是何等至高尊貴的存在?
對於那些既定的所謂傳言,就讓它這樣傳下去吧,又何必去改變?
慕容歆回到別莊,才到莊門口,便聽到那絲竹之音,纏綿不絕,餘音嫋嫋,她不禁有些歎息,好好的一張九霄環佩,卻被哥哥如此糟蹋,當真是暴殄天物!
總之,用九霄環佩彈奏這鳳求凰之曲,當真是一個字!
俗!
俗不可耐!
俗到忍無可忍!
“司琴,你去告訴哥哥一聲,他現在的琴聲簡直堪比魔音!”慕容歆咬牙切齒道。
司琴一愣:“小姐,司琴不敢……”
慕容歆恨鐵不成鋼地看了她一眼,轉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半日後,司琴終於在假山一個小洞裏找到睡的昏沉的她,匆匆說道,為她治病的神醫已經到有大半個時辰了,正在正廳候著!
“小……小姐!你可知道,來者是何人?”司琴已經有些結巴了。
“橫豎不過是一個人,瞧你大驚小怪的,可別嚇壞了我脆弱的小心肝兒!”慕容歆懶懶伸了個小腰,不屑一笑。
這假山暗洞就是好,前幾日她為了躲避慕容西覃的魔音,特意匆匆而造的,隔音效果果然不錯,又舒適隱秘。
“小姐你且起來看看就知道了,絕對是天大驚喜!”司琴一口氣往裏吼道。
慕容歆這才稍稍有點好奇心,收了洞門往外走,直奔正廳。
才過正廳的木屏風後,便聽得一溫潤如玉石之聲的男子正響起。
“沈姑娘,多日不見,別來無恙。”
再看立在正中央的沈煙,一臉癡迷如醉地望著身前的男子,滿臉悲傷,麵容憔悴,哪裏還有昔日武林第一美女的風采?
“墨玊,你還是如此待我,你還記得,孤蘇山上我為你撫的琴嗎?”
沈煙早已不是從前那個孤高清傲的江南沈家大小姐,她在愛情麵前終於輸得卑微而哀傷。
墨玊負手而立,淺淺望著她,很是意外,他未想過,會在這裏碰上沈煙,亦或者應該說,自孤蘇山一別後,他從未想起過她,更不知道她會去哪,隻聽燕雲天提起過,沈逸之一直在尋找他妹妹的下落,可當時他一心在追尋月蕖,便未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