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會離開,可不是現在,師父,你既然知道鳳青靈的事,就應該也知道伽若護法,想必是伽羅護法給您的消息,他們二位是魔尊派來接我的,伽若護法為了救我,中了昆侖派的喪魂釘,如今還需要墨玊神醫治療,不能離開,也不能出任何問題。師父再給蕖兒幾日,待伽若護法痊愈了,我們就啟程。”
“墨玊?”郗風有一片刻的失神。
“就是您最愛聽的那位流雲軒琴師,墨玊。”
郗風皺眉:“這個人恐怕沒那麼簡單。”
月蕖擔心師父會找墨玊麻煩,便道:“他隻是一個會醫術的琴師而已。”
“到底是琴師還是醫師,我自會查清楚,既然你不肯殺鳳青靈,那有一個人,你必須盡快殺了。”說完,他將一張紙條塞給她。
月蕖展開看了一眼,眼眸一深:“為何要殺她?”
郗風不滿,道:“蕖兒,你從前沒有這麼多為什麼的。”
“這個人我認識,所以想知道,希望師父不要為難蕖兒。”
他看了她一眼,道:“她手裏有一幅你娘親的畫像。”
月蕖有些驚訝,師父一向很少提及娘親,“蕖兒明白了。”
郗風交代完便道:“你回去吧,有什麼事我會聯係你。”
回到墨竹軒,已是華燈初上。
湖邊斷斷續續傳來琴聲,待走近那湖心亭時,果見墨玊和那沈煙挨坐於亭中,墨玊正手把手教她如何撥弦更為精絕,他不知說了什麼,沈煙低頭,娉婷一笑,嬌若桃花。
好一對琴瑟壁人!
她還未仔細見過墨玊撫琴,不想隻是幾指隨意撥弄幾下,便有萬種風情,隻除了他握著的那雙手,一切還是很養眼的。
月蕖收回目光,正欲離去,卻聽那邊,沈煙喚了她一聲。
“是月姑娘嗎?不如過來一坐?”
她抬頭望去,墨玊也看著她,一言不發。
“不用了,我有些累,想回去休息。”
“既是這樣,也就不打擾了月姑娘了,隻是下午聽南公子說,明日的聽琴大會,月姑娘不去為沈煙捧場,沈煙多少有些失落……”
那頭,沈煙還未說完,月蕖便說:“我會去。”然後繼續前行,離開了。
“這位月姑娘,似乎很有個性。”沈煙回頭對墨玊笑道。
墨玊起身,道:“今日便如此吧,明日你且放心比賽。”言罷,便要離開。
“墨公子!”沈煙對著他的背影小心翼翼道,“明日如果我輸了,墨公子會失望嗎?”
墨玊腳步一停,未回頭:“你是逸之的妹妹,會輸嗎?”
沈煙望著他離去的背影,苦笑一番,竟然連一個正麵回應都沒有麼?
房中,月蕖坐在窗邊,手中執著一張紙,赫然是鬼林中,他給她留的信。
姑娘隨意,且待兩時辰,墨玊歸矣。
字跡飄逸隨性,卻落筆有力,一如他的性格。
你到底是誰?她不禁猜想。
自從那日之後,她再不敢麵對他,害怕自己淪陷得無可自拔,害怕還是牽扯到他。
她對自己說過,不去打擾他的生活,可似乎總是做不到,一個月過去了,她還在他身邊,在他屋簷下,她甚至懷念鬼林裏溫柔體貼的墨玊,而不是如今這個對她若即若離,亦或者對任何人都是那樣溫柔的墨玊。
窗外刮來一陣冷風,她打了個寒顫,伸了伸手,外麵竟然飄起了小雨,手中信紙卻被風吹了出去,她一慌,趕忙跑了出去,繞過院子,在窗腳下找到已經稍微打濕的信紙,才收入袖中,走了幾步,便便覺得四周氣氛不一樣。
小院中種著幾棵不算高大的桂樹,風雨搖曳,月蕖伸手接住夜空中灑落的雨滴,雨勢愈來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