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伽若一說年輕男子,月蕖腦中便浮現出那人如玉的麵容,若伽羅見了他,豈會不下手?
心突然一緊,他根本毫無還手之力,能在江湖行走這麼多年,也隻是因著所謂的名聲讓人敬而生畏,而這名聲,也隻在禮儀之邦的中原有效,但對那西域魔教的人來說,隻要自己看上,就一定會不擇手段得到!
月蕖默了默,道:“以後,我還是叫你小白吧,伽若這個名字,太容易……”
“為什麼是小白?”伽若不解,甚至很是抵觸。
月蕖腳步一停,轉身道:“因為簡單啊,主要是你的頭發,讓我想起我養的一隻雪鷹,我就叫它小白,這樣,我就不會叫錯。”
“雪鷹?你養的?”伽若撫了撫額,想再說什麼時,隻見月蕖已經出了房間,無奈一笑,看來隻得接受這小白的名字。
他和伽羅兩人如此出師不利,隻怕回了魔都,少不得魔尊懲罰,倘若這月蕖如傳聞中那般狠毒,他有的是法子帶她回去,可偏偏她與傳聞中不一樣,她是如此固執,偏偏自己又受製於體內的毒藥,隻得順從她。
如今的月蕖,倒真有意思!
月蕖離開伽若的房間後,便準備去找南瑾逸,一路想著該怎麼說,才能讓他相信鳳青靈也在孤蘇城。
“月姑娘。”
繞過庭院,在通往南瑾逸房間的亭道上,扶雲晟似乎等了她許久,與淒涼的夜色化為一體。
“扶公子,有事?”
“在下為昨日未說明實情向姑娘道歉。”扶雲晟從黑暗中走出,月光傾瀉在他身上,更顯蒼白,他身著喪服,為父親,為扶劍山莊所有人。
月蕖看著有點同情,雖然自己差點死的不明不白,可終究還活著,而眼前的人,一夜之間便失去了所有親人,“你不必為此道歉,其實,不論是為了秘籍,還是那些黃金,我既然答應了你們,就算是死在那裏,也無甚分別。”
“不,月姑娘,無論如何,你是我扶劍山莊的大恩人!可我不想月姑娘以為,父親是因為這些黃金,才遭來滅門之禍,也不是因為害怕他人奪取,而讓你和蕭兄陷入危險之中,實在是這筆黃金,意義重大,不可有任何閃失。”
“可當時若去的是蕭隨雲,就算木青子得不到黃金,蕭隨雲也必死無疑!”
“月姑娘!父親寧願犧牲整個扶劍山莊也要保存它,你知道為的是什麼?”
扶雲晟突然激動起來,倘若不是雙腿不便,他定會站起來走到她麵前一字一句告訴她,他不能忍受她用那樣嘲諷的目光看待父親,用同情的目光看待自己,這一整天,他腦中都是她那個眼神,讓他寢食難安,天知道他是如此在乎她的看法!
在受盡木青子的折磨後,當機關被打開那一刻,她突然出現在他眼前,那樣深入骨髓,仿佛一道明亮的星光,給了他希望。
在他眼中,她宛若天女,拯救了他。
然而,當得知是她去地下密室時,他擔心她的安危,擔心她看到真相後對扶劍山莊的失望,就像如今這樣,她果然如蕭隨雲所說那般,無欲無求,喜樂隨性。
因為沒有任何人能入得了她的眼,所以才會這般,不在意。
月蕖靜靜看著他,等他的下文,他剛剛的憤怒,讓她略有震驚,也意識到,這背後或許還有其他隱情。
扶雲晟望著漆黑的夜空,閃爍的星辰,仿佛回到了兒時,祖父抱著他在院中,指著那遙遠的星辰,對他說:“晟兒,我們每個人都是夜空中的一顆星星,祖父不求你們做最亮的那一顆,隻要你們能照亮天地,不愧天地,不愧祖先遺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