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水……”
“阿蕖,你醒了!”南瑾逸跑過去,蹲在她身旁,問道。
月蕖睜開眼,卻被眼前的人嚇了一跳:“你是誰?”
“我……我南瑾逸啊,我……”
“南瑾逸?”月蕖砸吧著幹涸的嘴唇,覺得有點苦不堪言,可讓她更不可思議的,是眼前的人,一臉髒兮兮且頭發淩亂,衣衫襤褸、長長的胡須也亂糟糟的,猶如山中的野人一般,與之前英俊的南瑾逸哪裏有半分像了?
“先喝口水吧。”此時,墨玊也回來了,順便盛了一碗清水,遞給月蕖。
月蕖起身接過,卻在看到他嫣紅的唇瓣時,目光停住了,待見到他挑眉看向自己時,急忙低頭,道了一句:“你被蜜蜂蟄了,嘴巴腫那麼大?”
聞言,墨玊撫了撫微微臃腫的唇,抬眸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哦?難得你也被蟄了?”
月蕖一驚,這才發覺嘴唇麻麻的,好似真的被蟄過一樣,再回想剛剛昏睡時隱隱約約的知覺,突然臉一熱,不敢往下想去。
“對哦,阿蕖,你怎麼了?”南瑾逸也發現了。
“沒……沒什麼……”月蕖猛灌了幾口,讓自己清醒過來,繼而轉移話題:“南瑾逸,你怎會在此?還變成這幅模樣?”
南瑾逸見她如此關心自己,當即一把眼淚一把鼻涕訴說自己這十幾天的悲慘遭遇,那簡直可以用慘絕人寰來形容!
原來那日,他追在墨玊身後趕來五峰山,卻怎麼也找不到墨玊的身影,好不容易進入這個山穀,卻因迷失了方向,又被困在穀中幾日,直到今日,已然餓昏了的他,聽到此處傳來樂聲,便一路尋來,卻半路遇上那大蟒蛇,毫無力氣的他怎是大蟒蛇的對手,所以便出現了適才那一幕。
“阿蕖,你沒事太好了,這幾日,我一想到你從那麼高的懸崖上掉下來就很後悔,後悔不該帶你去張家村,不該……”南瑾逸喜極而泣,拉住月蕖的手,竟不知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懊悔和驚訝,“阿蕖……剛剛……剛剛你怎會那麼厲害?你從來沒有告訴過我,你會武功,還這麼厲害。”
月蕖看著他,沒有說話。
“她中了疫蠱的毒,之前我將她的內力封了。”好在墨玊幫她解了圍。
“原來是這樣,剛剛太恐怖了,沒想到這宛如仙境的山穀裏,竟然藏有如此恐怖的東西,若不是阿蕖及時相救,恐怕你我二人今日就要被這大蟒蛇吃了!”南瑾逸驚嚇過後,又覺得全身虛脫,噩夢過後,大驚一場。
墨玊:“這蟒蛇是我引過來的,倒未想,把南少俠也引過來了。”
南瑾逸大驚:“什麼?”
月蕖也不解地看向他,虧她剛才還為他捏了一把汗,看他傻站在那裏,若自己遲來半步,他也許就要喪命於此了,可原來,他是早有準備。
墨玊轉身,望向小棚屋外的山穀,道:“我常常來穀中采藥,這蟒蛇與我自幼便相識,我剛剛吹的樂聲,是我與它傳遞信號。”
“你……你認識它,不,應該說,你是它的主人?”南瑾逸頓時更加疑惑了,“那你剛剛為什麼不說?不然阿蕖也不會……”他有點搞不明白了。
墨玊若有所思,看著他從前與這金蟒蛇行過的山穀,語中不免帶了淡淡憂傷:“我本意叫它來此,就是要殺了它,若沒有阿蕖動手,恐怕我自己也會親自下手。”
南瑾逸身子抖了抖,比起自己動手,看一個女孩子親自動手殺死自己養的寵物而無動於衷,才是更加的殘忍!
“喝了這蛇膽湯藥,你身上的餘毒已經完全清除了,而且,對你恢複筋脈和內力大有助益。”
“你是為了我,才讓它來的?”月蕖不敢置信,卻被眼前的事實怔住了,明明他們萍水相逢,為何一而再,再而三對她如此好?
“也不是。”墨玊轉身,看向她,一字一句說道:“我自小便知道這金蟒蛇奇特,所以將它養在這山穀中,汲取日月精華,再食用這裏的奇珍異草,假以時日,對我來說,它全身上下都是寶,若能將其入藥,豈不更妙哉?”
若要得之,必將給之!
他所做的不過如此,可為何,與他四目相對時,月蕖仿若覺得自己就是那被養大的金蟒蛇,不寒而栗。
然而,於他而言,自己哪裏又值得?
也許,隻是自己多想了罷。
“既然阿蕖全好了,那我們盡快出去吧。”南瑾逸恨不得盡快離開這個鬼地方,他可受不了自己這副模樣,人鬼不分的。
墨玊:“好,明日,我們便可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