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墨玊,到底是什麼人?如果隻是區區一個琴師,怎麼會讓叱吒沙場的小王爺尊為貴客?如果隻是區區一個琴師,他每次出現的關頭未免又太過巧合了!如果隻是區區一個琴師,為何她……每次麵對他,就像被他掌控了一般?
無論如何,她都覺得這個墨玊太不簡單了,她從前不是沒聽過他的名聲,隻是這個認知,似乎太薄淺了。
“阿蕖,你總算醒了!”門外突然傳來南瑾逸激動的聲音,以及他迫不及待的腳步聲,“阿蕖,我進來了!”
月蕖納悶他怎麼如此稱呼自己,好像兩人多親近似的,不由得皺了皺眉,而南瑾逸果然未等她出聲,便跑了進來,將她坐看右看,生怕她哪裏有異樣!
“太好了,你總算安然無恙了,你不知道,這三天我每天都提心吊膽的,我時刻守在院外,生怕……生怕墨大哥哪一天走出這個小院子,說沒有辦法救你,要把你送到城郊外燒了……”他斷斷續續說著,眼中竟乏起了淚花。
“燒了?”月蕖皺眉,敢情這三日,她的性命都掌握在他手中?這要是被師父知道了,還不廢了她一身武功?
“是啊!這幾天,城內也出了好幾起疫病,聽說是從關外流進來的,那些人都被送到郊外火化了,如果不是墨大哥執意要救你,小王爺也打算把你送去火化!也不知道墨大哥用了什麼法子,總算將你救回來了。”
“是他執意要救我?”
“可不是,為了不感染別人,這三天都是墨大哥一人在這裏,稍有不慎,你們可都危險!”南瑾逸回想這三日,便覺得心寒不已,“不過,墨大哥當真是太淡定從容了,我在外麵急得茶不思飯不想,他倒心情極佳,還時不時撫琴自樂,好不優雅!”
月蕖這才反應過來,原來夢中的琴聲都是真的,她雖然昏迷不醒,聽覺卻依然敏感,那些安神的曲子,都是彈給她聽的麼?
“這下好了,你總算可以離開這個小院子了,小王爺已經安排你住我隔壁的廂房,這樣我就能更好的照顧你了!”
“我……我們還不離開麼?”月蕖還是打算離開襄陽,現如今她沒有了內力,呆在此處更加危險。
“現在沒有辦法離開,阿蕖,你不知道這三天,襄陽城發生了什麼事,現如今的襄陽城,已經被封鎖起來了,外麵的人不能進來,裏麵的人更加不能出去。”南瑾逸麵色沉重,不知該如何開口。
“為什麼?”
“我告訴你你可別難過,也別自責,這都不是你的錯,”南瑾逸小心翼翼說道:“這場疫病,本來所有人以為隻是普通的疫病,火化了那些感染者就好了,但是這兩天,城裏的病情突然鬧的凶起來,疫病肆意蔓延,醫館裏所有的人都被感染,還到處亂跑,放佛被什麼控製了一般,但凡被接觸過的人,都被傳染了!本來小王爺請墨大哥來這裏就是為了這次的疫病,但是因為你病危,墨大哥選擇救你,那些……那些感染者大都已經……已經死了,剛才你好不容易醒來,墨大哥說你已經脫離危險,這才和小王爺趕往疫區,希望可以盡快控製下來,不過你放心,墨大哥說了,這三日因為可以專心研究你體內的病毒,他很快就可以研製出藥物的,你千萬不要內疚,也不要自責!”
月蕖很想冷漠無情地說一句,我一點都不內疚,一點都不自責!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在抬頭對上南瑾逸真誠的目光時,她心裏猶如插進一根刺,一種從未有過的淒涼蔓延心底,她竟然開不了口。
她隻是一個殺人成魔的妖女,死在她手上的人不計其數,可是今日,她的性命竟是犧牲那麼多無辜的病人才換來的,如果他們知道,他們費盡心思救回來的人,就是他們費盡心思想要抓住的妖女,那又會是何種情形?
墨玊會不會恨不得一碗毒毒死她?南瑾逸會不會恨不得一劍殺了她?
一想到這裏,心口那根刺,好像刺的更深,痛得她呼吸不過來,臉色蒼白無血。
“阿蕖,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早知道我不該和你說這些!快,你躺下休息一下!”南瑾逸上前去扶她。
她狠狠地甩開他的手,退了兩步,冷聲道:“你可不可以不要管我?”
“阿蕖?我知道你心裏會難受,但是……”南瑾逸心疼地看著她冷汗直冒,她那麼善良,如何能接受這樣的局麵?
“南瑾逸,你以為你很了解我麼?你知道我是誰嗎?你見過我以前做的事麼?你憑什麼要給我安一個善良的頭銜?我最恨你們這副嘴臉了,什麼都自以為是!”月蕖大喊,借著那股痛將心底的憤怒一道發泄出來,可心底並沒有好受多少。
她看了一眼呆住的南瑾逸,越過他,跑了出去。
“阿蕖!”南瑾逸及時反應過來,立馬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