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生活的節奏總是說快不快說慢不慢,在同學們的片片抱怨中,放學的時光悄然來臨,但往往一回到家裏,就又會立刻懷念起校園裏的時光。
時值三月,正是春來的季節,但是落陽的春總是來得很晚去得很早,往往人們還沒有意識到這是春的氣息,就迎來了夏的熱浪。
褚燕翔孤身一人,漫步在林立的水杉間,本來,他是應該搭乘趙雨瀟媽媽的車回家的,但是褚燕翔的心裏今天總是煩擾,昨晚的綠光至始至終在打擊他的精氣神,所以他提出了自己步行回家,趙雨瀟對此也表示了理解。
身旁的水杉上,都有了些細細的像絨毛一般的綠芽,褚燕翔置身其中,卻一點也不覺得神清氣爽,會是能夠感受大自然的神韻,反而是有一點心悸,因為這漫天的綠色,和昨晚自己身上的綠光的顏色實在是太像了,綠芽代表了生機啊,難道自己身上的綠光也代表了生機嗎?可如果是生機,不應該是證明了我的健康嗎,但是健康的人又有誰會冒綠光呢?
不,不要綠色,不要綠色。
褚燕翔抬起頭來,身邊空無一人,觸目所及全部都是綠色,就連本來是棕色的樹幹,此刻在褚燕翔看來,竟然也是隱在了樹幹後方的朦朦朧朧的綠草叢間了似得。
不,不要綠色,不要綠色。
但是周圍的綠色越發的濃了呢。
好像一縷煙,在林間飄蕩,所到之處,留下的隻有彌散的塵土,就像一隻隻綠色的精靈,在播散著瑩瑩的花粉,綠,仿佛已經不再是一個形容詞,一波波綠的浪潮,向著褚燕翔前仆後繼,逐漸的從褚燕翔腳底一個綠色的圓盤悄然形成,一波一波向外蕩滌著濃濃的綠意,褚燕翔隻覺得天旋地轉一般的,視線裏沒有了雲,沒有了天。沒有了原來的柏油路,綠色的海洋不知不覺已經衝洗了這個世界,再漸漸,一切綠色的事物也在被同化,草,葉的輪廓都沒有了,因為他們的背景色和本身的顏色已經融為了一體。
褚燕翔屏住了呼吸,緊緊地閉上雙眼,不可能,這不可能,這是幻覺....這是幻覺.....微微地將眼睛翕開了一條小縫,卻不可抑製地直接開到了最大,瞳孔竟然也有了渙散的趨勢。
世界...呢?
褚燕翔的視線裏隻剩下了無邊無際的綠色,除了自己沒有了任何的實體,就像是外太空的虛無,隻剩無邊無際的黑暗,褚燕翔所處,竟也像是一片的虛無,遠處沒有地平線,可以說在這片虛無中一根線也沒有,竟然一點也不像是四維的空間。抬起頭也沒有陽光的照射,森綠色中,隻剩下了絕望的氣息。
等等,不對,褚燕翔的瞳孔瞬間收縮,既然沒有陽光的照射,我怎麼能看見這一片的綠色,雖然此處看上去和黑洞一樣的虛無,但是黑色可以吞噬一切的顏色,綠色並沒有這樣的特性啊!既然可以看見顏色,就說明光依然存在,這片天地裏依然存在不斷地反射和折射現象,對,是了,沒錯了,隻有沒有死角的反射,才可以讓視線裏隻剩下綠這一種顏色,但是這綠色從何而來呢......
難道和昨晚自己身上的綠光有關係嗎。
不,不對,再怎麼說,這綠色也是違背了這個世界的法則的,到底是為什麼......褚燕翔苦苦地思索,雖然清楚以自己現在所學到的隻有初三的知識水準絕對無法解釋這麼高深詭異的事件,有沒有可能是物理方麵的一種奇特的現象呢?
“水自己就飄了出來。”
“飄進了我嘴巴裏。”
“水龍頭自己就開了。”
趙雨瀟日裏的所述,這一刻湧入了褚燕翔的腦海,同樣是不能解釋的奇怪現象麼?不,他這個一聽就是在編故事吧,怎麼能信呢?剛想將這個可能排出腦海,褚燕翔卻呆在了原地,仿佛晴天一道霹靂,臉上滿是震驚。
我碰到的這件事,說出去,不也像是在編故事嗎,誰會信呢。
誰會信呢。
我對趙雨瀟的事是這樣的態度,其實就是別人對我這件事的態度不是麼。
難道,趙雨瀟說的......
褚燕翔舉目四顧,孤寂和迷惘湧上心頭,似乎有一股寒意在將他包裹,不論是誰,在空寂無人的一片虛無之中,形單影隻,舉目無親,心下想必也隻能剩下無限的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