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很久,終生教授們紛紛直起身,以莊嚴肅穆的聲音同說,“是的。”
“從現在開始,影部在全球範圍內的專員都要活躍起來,搜尋一切大地之王活動的痕跡,我們麵對的,可能是一條已經蘇醒的怪物!”昂然緩緩起身,“通知所有校董,新一季的戰爭開幕了。”
芝加哥,隱藏在商業區的一棟頂層公寓的二樓上,一間陽光廳裏擺著一張斯諾克台球桌,球已經開過,五顏六色的球散落在球台上不同角落。林石海扛著一根不比他短多少的台球杆圍著球桌轉圈。一位身穿黑色西裝的人急匆匆闖進來:“準確消息,愛麗斯頓學院所有分支機構今天開始動員,這次獵殺的對象是大地之王。”
林石海似乎並不太意外,聳了聳肩,眼睛還是在那些球上打轉。
“昂然看來會很興奮嘛。”林石海一杆推去,球進了。
“boss,還好少爺這次有驚無險。”站在一旁的一位女秘書說。她示意那個人下去。
“那個遊樂園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那個女孩叫雅玲對嗎?”林石海眯起一隻眼睛瞄著球路,用球杆指了指貼在牆上的傳真件,明天才會上市的《芝加哥郵報》,頭條新聞“formularossa”的斷脊》。林石海總是提前看到明天的報紙,因為這份報紙根本就在他的旗下。
“嗯,我調查過了,普通的天才。”秘書淡淡地說。
“下次讓梓銘帶她來見見,我要好好謝謝她。”林石海說。
“怪物可不是什麼隻擅長蠻力的粗蠢爬行類,他們是智慧生命,而且遠比我們聰明。大地之王從沉睡中蘇醒,卻隻是暗殺般地發動了一次襲擊,說明他的力量還未完全恢複,要使用這種高階言靈很不容易。每一次王從沉睡中蘇醒後都要一段時間才能徹底恢複,”林石海用球杆比劃著走球的路線,“合理的解釋是,尊貴的‘大地之王’剛剛蘇醒不久。”混血種的思維就是跳躍性。
“是的。”
“如果你是他,會把目前不多的力量用在哪裏呢?”
“殺死昂然,秘黨對於王而言是最大的敵人。”
“說的好。”
“你說我能不能一杆盡收盡台麵上全部的球?”林石海微調球路,瞳孔中金色的微光慢慢凝聚。
女秘書隻是順從林石海的意思,低頭思考球路。她也是個斯諾克高手,混血種生來就有動作精度高肌肉有力的優勢,稍加訓練去競爭世界冠軍並不困難。但是一杆收盡台麵上的球難度畢竟太大,即使是頂級大師也得靠點運氣,而林石海的白球位置又很糟糕,一小堆聚在一起的紅球擋住了白球的路,用斯諾克的術語來說,對方給他做了個“斯諾克”,是個障礙球。
“能收一粒紅球就不錯了。”秘書說。
“這一局在這裏已經放了四天了,四天裏我一直在想,我的目的是一杆收盡全部的球,如果隻收一粒紅球,我這麼多天的思考不都白費了麼?林石海舔了舔嘴唇。
他短促有力地推杆,以一個絕對詭異的角度往下紮,下方受力的白球劇烈旋轉著跳躍起來,向著那小堆紅球的中央砸落。紅球四散,白球帶著旋轉在四邊連續回彈,連續碰撞,所有的球都運動起來,不同顏色的球掃出不同顏色的軌道,在墨綠色的台麵上縱橫交錯。
女秘書看呆了,這一刻台麵上的所有球好像都活了過來,像是群訓練有素的士兵,互不幹擾地執行各自的工作,每一次碰撞都是有意義的,每一分速度都是被精準的傳遞,推動每個球去往各自的袋裏。直到最後那枚黑“8”落袋,她都沒從這奇跡般的一幕中回過神來,呆呆地看著球台正中央高速旋轉地白球。一杆收盡,就想林石海說的那樣。“等你慢慢變老了,你就會明白——想得要慢,做得要快,在你沒有看清球路之前多繞著球桌轉轉,想明白之後,隻要漂亮的一杆,你就收走全台。”林石海把球杆放回架子上,拍了拍手,“想好之前,等待就可以了。”
“把‘幹將莫邪’幫我交給梓銘,我怕大地之王的目標不再是昂然,而是梓銘。”林石海揮手。
“是。boss”女秘書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