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靖樵原本並沒有爭家業的心,他從小並不受寵,心思也淡,所以才會在軍中異常拚命,就想通過自己的努力,為母親和妹妹爭取好的生活,但是經過此次變故,還有妹妹的鼓勵,他漸漸懂得,若是不爭,那麼便會沒有活路,他不得不爭。
他在軍中有一位好友,正是王府的嫡公子王真,他二人境遇相似,都是家中嫡子,但是父親卻都偏寵庶子,所以二人想法一致,也就更談得來,但是王真卻險些被庶子逼得無路可走,聽說前些日子,王興言堅持抬了平妻,這庶子搖身一變,成了嫡子,王真的未來可真讓人擔憂啊。
林林種種讓他明白,爭,是為了護著想護著的人,爭,是為了母親的未來,爭,是必不可少之事,那麼就要全力以赴的爭。
父親涼薄,寵幸妾室,他從月兒口中得知,費靖鬆竟然給月兒下毒,那次月兒昏迷不醒,原本就是中了毒,虧得她飲得少,又服了周太醫的藥,才平安無恙,但是這費靖鬆卻是罪大惡極,他是斷然不會放過他的。
費靖月將這些事情講與他聽,也是為了激起他的鬥誌,甚至這屋裏的種種齷齪事,她都一五一十的、事無巨細的跟他說了,他才驚覺,他在軍中的日子,妹妹和母親受了多少委屈,妹妹在這樣的環境下承受了多少不該承受的東西,而他這個哥哥卻置身事外,他愧疚,所以更加拚命,若是論才智,他也是聰慧過人之人,所以那夜他兄妹二人耳語一夜,定下了未來的大計。
下月便成親了,想起淩雪,他的心一陣柔軟,他看厭了父親娶了妾室後正室的可憐,他立誓,這一生,除了淩雪,他也不會再有別的女子。
二月初七。
大紅的花轎抬入費府,這花轎是宮裏賜的,包括鳳冠霞帔,是嫡妻的正紅色,裝束大方,梁淩雪罩在這紅衣裏,歡喜無比。
今日辦的是室外宴席,從一早便開始辦著,來往之人絡繹不絕,連宮裏都來人了。
明月公主、七皇子自不必說,今日連太子和五皇子、九皇子都來了,原因還是因為費府與西昌國密切的關係,幾位皇子自然想要與費府等人交好。
且不說這費二夫人洛長姚原本就是西昌國的嫡公主,就說這西昌國的四皇子殿下,聽聞之前費大夫人落水,命在旦夕,便是這位四皇子所救,四皇子擅長藥石醫理,醫術讓周太醫都佩服不已,當日便是他力挽狂瀾,救回了夫人。
更有甚者,因為夫人的病情不是一日兩日可以緩解的,四皇子更是求得他父皇的首肯,留下為夫人看病,若不是因為他是這笑凝公主的好友,恐怕這夫人早已香消玉殞,所以這關係也絕對是值得巴結的。
今日他自然到場,還有西昌國的嫡公主,文靜公主,可以說是親貴雲集。
齊休離如同半個主人那般招呼著客人,大小官員紛紛行禮,個個都送上名貴賀禮,隻期望能攀上費府的高枝,張氏看在眼裏,樂在心裏,不管怎麼說,如今的費府又重登大順貴門的巔峰,她甚是歡喜。
“七皇子真把自己當成自家人了。”洛文寧站在七皇子麵前,手裏玩著一枚瓔珞。
“那是自然,本王是費府的未來的女婿,自然是自家人。”他麵上帶笑,一麵說著,一麵招呼著來往賓客。
這些日子他出入費府,甚至為了她留在大順,都是為了能多見見她,哪怕她並不屬於他,但是今日看見齊休離的模樣,他實在難過,忍不住出言譏諷。
二人唇槍舌劍,但是看在別人眼裏,卻是兩位皇子交談甚歡,誰也沒有去打攪他們。
費靖月遠遠的瞥見,碧渝問她,要不要過去勸勸,她揉揉額頭,擺擺手,然後拉著碧渝去招呼客人,這二人恐怕這一輩子都不能好好說話了,她可不要去撞在槍口上。
蘇盈盈已經是大腹便便,再過些時日便要生了,陶然小心翼翼的牽著她,亦步亦趨的往這邊走著,費靖月迎了上去,這蘇姐姐如今幸福呢。
明月跟在五皇子背後,到處認識貴親,她不便打擾,先去跟蘇盈盈說會兒話,再過些日子,她就要被關在家裏,不能出來了,現在可得好好陪陪她呢。
來參加婚宴的賓客今日可真是來對了,如此多的皇親貴戚,可真要好好巴結巴結,個個都如同打了雞血一般。
“小姐,有狀況。”突然李小丁過來,悄然在她耳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