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其他法子了嗎?”費靖月問出這句,她心中被悲傷淹沒,母親竟然會癱瘓,這可如何活下去,她那樣優雅的人,如何能接受這個結果。
“若是我師祖能出手,或許還有一線生機,我定當設法。”洛文寧一咬牙說出這句。
“皇兄,你瘋了嗎?”
洛文靜聽聞這句話,馬上喊了出來,洛文寧狠狠瞪了她一眼,她不再開口,眼睛盯著窗外,像是在置氣。
周太醫見他們說到隱秘處,立刻會意告辭,他能在這深宮中行走,除了醫術高明以外,自然懂得察言觀色,不然哪裏能如此長命。
“公主,還請你細細道來。”齊休離看出了他們兄妹之間的齟齬,馬上出言詢問。
洛文靜沒有回答他,倒是望著洛文寧吼道:“皇爺爺說了會為你出手一次,但是不是讓你給人治腿,而是為了你的皇權大業!你要辜負父皇和你母妃的期望是嗎?”
還有這一層隱秘。
“斐雲祖師?”一旁不語的費靖月出言。
“你知道祖師?”洛文寧奇怪。
費靖月見過斐雲祖師的事情洛文寧並不知曉,所以他才會有此一問,當時他在南疆,回來以後也沒人對他提起。
“我與大師有一麵之緣,若是能尋到他老人家的蹤跡,我會親自求他,若是不能,我也不能接受你的幫助,要你放棄皇位的籌碼,為我做這些,我做不到。”費靖月誠懇的對他說。
洛文靜本還想出言諷刺,卻望見洛文寧痛苦的眼神,生生止住了想要出口的話。
“月兒。”洛文寧想伸手去拉她。
“四皇子,請自重,月兒是公主的閨名,四皇子還是稱呼笑凝公主為好。”齊休離一臉不快,有意無意的擋在費靖月和洛文寧中間。
敢在他眼前跟他搶人,他如何受的,若不是洛文寧再一次救了付輕柔,他當時便要發飆。
“上天入地,碧落黃泉,本王自會為費夫人想法周全。”齊休離說得很官方,但是也代表他是真的生氣了。
“休離。”費靖月懂得他的心思,她也不願洛文寧再陷下去,她主動拉住齊休離的手。
齊休離大喜,洛文寧大悲。
“小女謝過四皇子大恩。”說完她行了個大禮,洛文寧隻得生生受了,卻不敢再做什麼動作,生怕她生氣。
“本王會向父皇請求,再多留兩月,為夫人盡力醫治。”他開口了,口氣卻是不容置疑。
費靖月本不想接受,卻說不出口拒絕,他眼底的悲傷太濃,濃到化不開。
送走了洛文寧,幾人回到費靖月院子,正好在門口遇見費靖樵,幾人一起進到小廳,此時才把話說開了。
“此事定然是為人所害。”幾人將自己所知的一說,便得出這樣的結論。
宮裏的馬都是受過特訓的,特別是載著公主的花車,路上原本就有很多百姓,若是一般的馬兒早就被驚了,如何還能巡遊全城,如何為百姓祈福,所以即便是一般的驚嚇,這拉車的馬兒是斷然不會受到驚嚇傷人的。
齊休離說起這點,費靖樵也點頭稱是,他在軍中自然知道,所有的軍馬都有特訓師馴化,若是不然如何上得戰場,更別說宮裏如此重要儀式的拉車馬,若不是受到攻擊,絕對不會如此撒潑。
齊休離喚來銀光,交代了幾句,銀光便跳上屋簷,轉眼間便不見了,過了半響回來報,那幾匹闖禍的馬已經被殺了,但是他卻在馬腿上尋到幾根細細的銀針。
費靖樵一看便已然明了,這是軍中常用的射馬針,上麵塗著一種癢藥,細微不可見,戰場上常常射入馬身上,馬兒便會發狂,這是大順軍中特有的一種作戰方式,如今出現在這裏,目的就是要讓馬兒發狂傷人。
此事已經很清楚了,先是在付清柔她們必經的路上放上大石,傷了車,引開了家丁注意,又將付輕柔擄走,帶到明月的花車前麵,用針引起馬兒的野性,傷了付輕柔,隻待付輕柔醒來便可證實。
“好歹毒的心思!”費靖樵盛怒,啪的一下拍在桌幾上,桌上的杯子都被震得掉了下去。
“此事我斷然不會善罷甘休,一定要調查個清楚,休離你幫我。”費靖月很少如此神情,一字一句都咬牙切齒。
“我在,定然不會讓夫人白白受罪。”齊休離自然應下。
銀光得令去了,竟然想要謀害七皇子心上人在意的人,此人不管是誰,死定了。
見得時候不早了,費靖月送明月二人離去,費墨陽已然在舒姨娘處歇下了,費靖月聽到冰荷院的笑聲,怒火騰地冒了起來,對身邊的碧溪吩咐道:“明日叫梅總管去宛月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