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承順帝心裏去西昌國和親的人選正是費靖月,而不管出於社稷,出於祖宗家業,承順帝都不得不這樣做。
而且還有一點他沒有說,紅袖還傳來消息,據說那四皇子很是傾心費靖月,而此事是機密,好容易從西昌國的皇宮裏傳出來,雖然他不知這四皇子什麼時候見過費靖月,從而對費靖月傾心,但是他相信紅袖的能力,此事斷斷不會有假。
這個上天對他的體恤,讓蕊兒和他的孩子笑凝以另外的方式重現,他如何能夠不為她打算,甚至他覺得這個不是女兒的姑娘,比他親生的女兒還要重要。
“可是,如今笑凝的反應,卻是太過激勵了,我怕她再赴上蕊兒的後塵啊。”太後好半響才幽幽的來了一句。
這句話驚得承順帝心神不寧,當年費墨蕊便是因為失去了孩子,傷及心神才會憂思過度,氣絕身亡,如今的笑凝與她簡直同出一轍,也是憂思鬱結,若是真的因為此事而勞心傷神,不要說嫁去西昌國母儀天下,就是能不能留下性命還是問題。
“楓兒,你還能再失去一個笑凝嗎?”太後的話一字一句的敲打在他心頭,如同沉重得像石頭。
太後的心明鏡一般,她自己生的兒子,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個兒子便是太重情義,當年費墨蕊的死已經讓齊毓楓強撐至今,如果這個被他寄情成自己女兒的姑娘在一次離去,以齊毓楓的心性,恐怕很難走出來,江山社稷是重要,但是比起自己兒子,也是可以舍棄的,她今日出言提醒,便是不讓齊毓楓做出後悔之事,若是再失去一個笑凝,恐怕承順帝也會再一次受到打擊。
太後緩步的離開盤龍殿,但是這句話卻一直縈繞在耳邊。他還能再失去一次嗎?這個寄托了他的憂思的笑凝,如果真的再一次如蕊兒一般離去,他也許一輩子難安了。
齊休離已然有些瘋狂,他不管不顧,隻要月兒平安。
銷子還是拴住的,但是此時他管不了那麼多了,手掌運功,銷子應聲而斷,他推窗而進,堪堪嚇壞了屋中的幾名女子。
見到是她,碧字三人很不情願的行了禮,便個個都不再理他,他也不惱,大步的走到床前。
費靖月緊閉著雙眼,眉頭緊蹙,拳頭握得緊緊的,眼角還掛著未曾拭幹的淚水,看得他好生心疼。
這個女子第一次走進他的心,便是那次他辦完事,為了練習飛雲留影,踏上了費府的屋頂,望見這個女子的絕地反擊,讓他覺得頗有意思。後來鬼使神差進入她的閨房,本也隻是想嚇嚇她而已,卻被她的茶,她的人迷得魂不附體。
後來在皇宮裏,這女子莫名其妙的拒絕他的幫助,讓他心生怒火,經過明月提醒才知道那是吃醋,誰能想象他當時的歡喜,慢慢的,這個女子如同魔咒,冰雪聰慧、睿智淡然、鎮定自若,統統將他抓住,他甘心愛她,愛得瘋狂,愛得霸道,她受傷那次,他甚至憤怒到殺了父皇寵愛的妃子,隻因,這個女子是他一生所愛,摯愛到死。
“七皇子何苦在這自怨自艾,不若去陪伴那妖嬈的郡主,我們家小姐吐血傷神,也與您再無幹係。”碧溪心直口快,她肚裏的火如果再不發泄,可要將她生生燒死。
若不是這個七皇子,小姐何以至此!
齊休離少有的沒有發怒,若是換在以前,誰膽敢如此對他講話,早就身首異處,但是此時他卻默默忍下了,不僅因為碧溪是月兒的心腹,單單月兒這樣,他早就自責不已,哪裏還會計較這一兩句的冒犯。
“月兒吐血了?可有見大夫?”他轉頭去問。
碧渝不說話,碧溪瞪著一雙大眼睛,碧璽歎口氣道:“小姐吐了不少的血,剛吃了藥下去,但是卻依然沒有好轉,還是在昏迷之中。”
“藥是哪個郎中開的?”
“小姐怕人知曉她吐血之事,累及您的名聲,她根本不讓我們去請大夫,這藥是她自己開的。”
月兒這樣還怕他被人詬病,寧願自己受難,也不讓人請大夫,齊休離的心被碧璽的話逼的揪住一團,這樣不行,這丫頭畢竟不是大夫,如何自醫?
齊休離瞥見丟在地上帶血的被褥,紅色觸目驚心,他心下生疼,附下身去,將身上的披肩取下,溫柔的將費靖月裹住,輕柔的抱在懷中。
“你要幹嘛?”
碧溪話還沒有講完,齊休離早就不見了蹤影,留下三女麵麵相覷。
“七皇子到底把小姐帶去了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