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靖月給您請安了,願祖母佛心永伴,身體康健。”張氏聽她這一恭維,心裏舒坦,著她起來。
“昨日孫女不孝,讓祖母擔憂了,今日特來請罪。”張氏昨日雖然沒有出席宴會,也知道她昨日醉酒的事情,心裏本來也有些許不悅,但見她誠心請罪,麵上便也軟和下來,和顏悅色的道:“女孩子家要矜持,你家大哥激你兩句就胡亂行事,往後這可是端端要不得的。”見張氏嘴上雖說的嚴厲,可這麵上卻是一片祥和,她恭敬的答道:“是孫女莽撞了,往後定當謹記祖母教誨,再不敢犯。”
張氏見敲打得適合了,也不再提此事。費靖月使個眼色給身邊的碧渝,碧渝立馬捧著鏤空雕花錦盒上前,周嬤嬤接過錦盒呈給張氏。
張氏打開便看見那方雙梅硯,青黑色的硯,硯心圓潤光滑,周身刻有暗紅的梅花,且那梅花似乎天成,一摸卻又是凹凸有致,張氏一看就喜歡極了。
“前些時候二哥得了這慶州雙梅硯,聽說孫女在練寫詩經,便給孫女送來了,可孫女不過是寫寫玩玩,用這麼好的硯也是暴殄天物,本打算給祖母送來,不巧前兩日身子不爽利,不敢進佛堂怕衝撞了神靈,今日無事了便馬上給祖母送來了,也隻是祖母這樣有福氣的人才配的上這雙梅硯。”
張氏不太喜歡夫人傅輕柔,說白了就是嫌她門第太高,不容易拿捏,連帶不喜歡這兩個嫡出的兒女,倒是對舒姨娘的一雙兒女很是看中,所以往日有什麼好東西,費靖月和費靖樵也不會孝敬她,今日費靖月獻的這雙梅硯卻是很合她的心意,因此麵上更是和善。
“祖母,人說這雙梅硯是奇硯,您可知道這雙梅硯奇在哪裏嗎?”
張氏雖說喜歡文墨,可對硯台知道卻不多,定定看著她,費靖月也不慌張,拿起這硯台,順手拿起八角桌上的墨,倒入清水研磨起來。
才一會兒,淡淡的梅香飄來,費靖月提起筆來在宣紙上寫下一個佛字,先不說這墨,費靖月的字就讓張氏心裏默默點了點頭,字體圓潤飄逸,帶著灑脫,卻又不失大家閨秀的風範,往日竟不知道這丫頭還有這才華。
費靖月將宣旨遞給張氏道:“這雙梅硯奇就奇在這雙梅二字上,這梅不是指硯邊所畫的梅花,而是指不管用什麼墨,隻要是這雙梅硯上磨出來的墨,必定帶著梅花清香,不僅如此,這寫出來的字也帶著梅花的暗紅色,在陽光下看更能看出它的風采來。”
此時碧渝已經撩起簾子來,一抹陽光照在字上,那字便隱隱現出暗紅色來,煞是好看。周嬤嬤和一眾丫頭嘖嘖稱奇,張氏心裏也暗喜,麵上笑得更加和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