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小荷,別忘了去雲隱寺廟裏求幾道經文來,還有到喪堂店鋪中買一些嫁妝首飾、轎子馬匹什麼的,知道了嗎?”白輕舞柔聲吩咐道。
“知道了,小姐。”小荷帶著幾個丫頭出去了。
白輕舞轉頭朝向手腳麻利的王大娘:“王大娘,辛苦你走一趟,去請一位信譽好的風水先生來,給小竹看看哪裏風水比較好,給她置個妥當的墓地,再就是請個工匠師傅,刻個墓碑。”
“好的,老身這就去辦。”
王大娘雙腿一邁,開著八字步走了。
白輕舞希望自己沒有遺落什麼,她柳眉微微皺著,似還在想有沒有不周到的地方。
“哦,對了,還有一些吹吹打打的藝人,要為小竹守靈堂用的,看我這記性。”
她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而後差一個伶俐的小夥子阿修去辦了。
慕清悠、夙明瑤、慕逍遙進來的時候,看著白輕舞井然有序地張羅著小竹的後事,他們三個人對看了一眼,迎上前去。
“白夫人,小竹的事情,真是辛苦你了。”
慕清悠笑看著白輕舞道。
當初要不是夙明玉解釋這白輕舞心中另有所屬,隻是居住在寧王府掛個名頭而已。
慕清悠他們早就在入住寧王府的第二天,就慫恿夙明玉休了西陵玥了。
白輕舞忙碌中見到他們三人,淡淡地笑了笑。
“原來是你們啊。你們是來找明玉的吧,正好,她呆在明月軒都大半天沒出來了,我心急著想要去看她,但是王爺又吩咐下來,不讓我們去打擾她。不過你們跟我們不一樣,王爺一定不會攔著的。”
她的話語中帶著三分酸澀感。
夙明瑤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現在的她,還是讓她一個人清淨清淨比較好。我想王爺大概是這個意思,而我們也不會去打擾她的。我們來,主要是想給小竹上支香的,希望她下輩子投胎好一些。”
她隨著慕清悠進了靈堂。
慕逍遙沒說什麼,他自然地笑了笑,對著白輕舞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便從她身邊經過,跨進靈堂的門檻。
他們三人各自點了三支香,恭恭敬敬地朝著小竹的牌位拜了三拜,而後緩緩地踏出門來,回到青衣樓去。
白輕舞看著香爐中插著九支香,煙西陵嫋嫋地升騰著,她的眼波微微蕩開,漣漪不斷。
想不到明玉,還有她的幾個朋友對一個丫頭的生死也這麼看重,讓她感到意外。
畢竟皇家,誰會在乎一個小小丫頭的死去。
而小竹卻得到了明玉的尊重跟厚待,她想,小竹那丫頭若地下有知,她定然也可以安心九泉之下了。
望著靈堂上的煙霧,她看著看著,似有些看呆了去。
她想著,以後她若死去,是否也可以得到這種難得情意呢?
“白夫人,白夫人——”她想癡了的時候,有小廝在旁催促道。
“哦——什麼事?”她幡然轉醒,眸光溫和。
“是這樣的,白夫人,吹打的藝人已經請來了,請問夫人怎麼安排他們。”小廝阿修問著。
白輕舞想了想,隨後道:“先安排他們在後院住下,吩咐廚房,給他們弄些吃的,等其他東西都齊整了,再叫他們替小竹撫魂吟唱。”
“奴才記下了,這就去安排他們住下。”小廝阿修飛奔而去。
寧王府的書房裏,西陵玥正聽著龍城跟情報堂魏子尹的消息回報。
“回王爺,小竹在冷翠宮失足落水而亡之後,當晚看守蘅西陵院的小宮女,名叫蕊兒的,得了傷寒發高燒了,今天早上,柳妃娘娘身邊的貼身侍女銀杏,有去過冷翠宮送洗衣衫。”
“太後娘娘身邊的太監來福公公也去過,給太後娘娘搬了一盆玉蘭花,皇上派盧公公去冷翠宮拿了一盆醉芙蓉,送給了前段日子受驚的淑妃娘娘。最後,就是皇後娘娘身邊的高公公,被派去冷翠宮派送宮女們的餉銀。”龍城漠然道。
哦?看來他們都知道事情並非那麼簡單,想不到,連皇祖母都忍不住插手了呢。
西陵玥冰紫色的眼瞳沉了沉。
而後他視線落在魏子尹身上。
魏子尹有條不紊地回道:“回王爺,屬下派人調查清楚了,這批絲綢出自揚州陸家綢莊,一共出了一千三百匹,全部在五月初送入京都,放在京城的分鋪售賣。”
“因采辦皇宮用品的盧公公看中這批次的綢緞輕盈柔軟,花樣絢麗多彩,價格又合理,剛好給宮中的嬪妃宮女們做夏衣,便將這一千三百匹全部買下。這匹綢緞在市麵上露臉都沒露過,便被收入了皇宮總務庫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