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魍魎山,時間已經過去七日。
周圍開始出現人煙,一個個大小不一的村莊坐落在金黃的沙漠上,顯得孤寂蕭條。
雪殤的行進開始慢下來,因著沙漠上獨特的氣候,她隻能挑選早晨天涼時前進,中午隻能就近找個客棧早早歇下,晚上也是不適合行路的,去過沙漠的人都知道,沙漠地帶晝夜溫差特別大,一到晚上氣溫就會快速降下來。
不過行程慢也有著它的好處,這幾日,雪殤真真感受到了詩句中“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那種悠遠的意境。
那真是美得讓人沉醉。
尤其是偶爾有幾匹快馬自沙漠中奔行而過,馬上人衣襟飄然,那瀟灑的風姿,讓人讚歎。
一路走走停停,雪殤晃悠著,來到了沙漠的中心。
讓她驚喜的是,這中心地帶的不在是一片黃沙,而是一片碧波蕩漾的綠洲。
走進綠洲,迎麵撲來一股濕氣,揮散了一路的燥熱。雪殤輕輕蹲下身子,雙手鞠了一捧水沾濕了臉頰,幾縷秀發被水沾濕貼在鬢角處。
褪下身上的衣裳,她緩緩走入水中,清涼的湖水沒過雪白的香肩,精致的鎖骨沾上點點水珠。
三千墨絲垂落,宛如黑色的瀑布。
“嗬嗬”突然,河邊樹林間傳來細微的咳嗽聲。
雪殤一愣,之後撲打水麵,濺起漫天的水花,趁著這時,她快速上岸,穿戴整齊。
繞是如此,她的麵色也稱不上多大好看。尋著那聲音,她走進旁邊的森林。
林間一顆高大的棕櫚樹旁,側躺著一個身著玄袍的男子,他受了重傷,袍子上帶著大量的血跡。就是他身下的林地上,也有著一趟血跡。
因為他背對著雪殤,她不能看清他的真實麵貌,卻知,他有著一頭宛如綢緞般的墨發,透過葉隙照進來的陽光照耀在上麵,散著柔和的光澤。
最後,本著醫者仁心的理念,她走到他麵前。
這時,她才發現,麵前這個人長得真是好看,刀削般的麵龐棱角分明,五官清俊,一雙眼黝黑深邃。他身上穿著特製的玄袍,整個人的氣質十分清冷。
隱隱的,她還從他身上感受到一種熟悉感。卻怎麼也想不起來自己曾在哪兒見過他。
“你是誰?”雪殤問道。
輕輕抬眸,男子虛弱地看了一眼雪殤,隨後又移開目光,仿佛不曾聽到她所說的。
正在雪殤準備不管的時候,他開口了,“離淵”,聲音如雪原上融化的溪水,清冷無比。
回答完這個,他再也撐不住,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