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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風在天津按兵不動,在北京城裏,卻是亂成了一團。局勢遠遠沒有餘風想的那麼平靜。本來外有韃子,京城就已經是人心浮動了,現在突然在腹腋之地,又出現這幾萬“叛軍”,若是北京城裏上至皇帝,下至朝臣安心得下來,才是怪事呢。
老百姓倒是暫時不用擔憂,戒了嚴的北京,消息還沒有流傳得那麼快,絕大多數的老百姓,關心的是城外盧督師和韃子的大戰,幾乎沒有人知道,在天津還出了這麼一檔子事情。
但是朝廷中的,幾乎每天都在有人為這個事情發愁,爭吵,甚至有人上書,請天子考慮遷都的事宜了。
崇禎毫不猶豫的將這份奏折給打了回來,上書的那個大臣,直接就在午門外挨了三十廷杖。在崇禎年間,挨廷杖絕對不是讀書人出身的官兒騙聲望的好辦法,午門外直接被廷杖打死的,也是一個兩個了。
所以,在這個倒黴的家夥,被打死在午門之外以後,這個話題,就沒有人再提起了,這些天,朝中一輪的就是兩件事情,第一是盧象升和韃子的戰局戰報,第二,就是如何處置天津的局勢了。
即便是京師軍力再為吃緊,也不得不在天津方向,部署了近兩萬人,這已經是差不多京師的一半的留守軍馬了,若是和清軍對峙的盧象升一旦大敗的話,這韃子騎兵麵對的,見識一座防衛極為空虛的大明京城。這個時候的京城,簡直就像是在刀尖上跳舞。
這一點,崇禎知道的很清楚,但是,他卻是沒有任何的辦法。近一點的軍隊,都調集過來對付韃子了,遠一點江南勤王的軍隊,還不知道什麼才能到,而天津的叛軍如果發難,不用三日,就可以到達北京城下。
“剿是暫時剿滅不了的,隻能安撫,以平遠將軍屬下兩千之眾,悍然攻城,老夫總舉得,隻怕其中有蹊蹺之處!”
“據說這些人都是一些番外蠻夷,為平遠將軍所用,隻怕,這其中真有曲折,如今無論聖上有何聖裁,當務之急,都是先將其穩住,待到擊退了韃子,再徐徐圖之!”
今天的朝會,這樣的議論,突然之間,多了起來,雖然沒有人正式上書,但是隻要這種看法,占了主流,自然會有人將他們的言論動向稟告上去,當今聖上可不是容易糊弄的人,糊弄他的人的結局,不是在菜市口,就是在午門外呢。
“諸臣工都是這般議論?”崇禎幾乎是在下午,就得知道了這些消息。
“是,有人還倡議,那馬全有辦事不利,逼反朝廷臂助,當問責以平那餘風的憤恨!”
“那餘風如今有何動作?”崇禎問道。
“按兵未動,其兵馬未出天津城畿三十裏!”回話的是錦衣衛指揮使朱子初,亦是崇禎最為得利的爪牙。
“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朱子初悄然無聲的退下,崇禎卻是陷入了沉思之中,餘風的這種狀況,陷入不會持續太久,一城之力,供養不了這麼多的人馬,而餘風率眾渡海而來,其糧草不給,肯定不會太多,也就是說,從天津之亂到現在,足足夠了二十餘日,若是他再不做出決斷,隻怕這餘風為了手下兵馬的吃喝,再也不會這樣約束部下了,這些兵,士兵要像四周蔓延,或者,直接兵指京師都是有可能的。
“這餘風,到底是忠臣良將,還是亂臣賊子?”崇禎有些看不清楚了餘風的舉動了,若是亂臣賊子,如今京師空虛至斯,他豈會不知,這等良機,簡直是千載難逢,當初成祖靖難,不就是得南京得天下,這和當初有多麼的相似,但是他按兵不動,分明是對皇家有敬畏之心,或者,他更是用這種舉動,表明自己並無異誌?
但是,又怎麼解釋他斬殺天津官兵,占了天津呢?這般行為,用跋扈來說,可是遠遠不夠,不管在怎麼看,這個“謀逆”的帽子,那是怎麼都跑不掉的,他到底在想什麼?
“那個侍郎,叫馬什麼來著的?如今何在?”
“陛下,在詔獄!”朱子初悄無聲息的出現,回答道。
“放出來,帶一隊錦衣衛,讓他去天津,看他餘風到底要幹什麼?”崇禎說道,言罷,他想了想,“先叫他到宮裏來吧,朕有話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