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今日我來,可不是為了這些事情?”他沉吟了一下,緩緩說道。
“布大人請講,既然布大人是我們將軍的故交,相比也是為了咱們將軍的好的,布拉德洗耳恭聽布大人的教誨!”
“聖旨昨日到了天津?如果不出意外,最遲不過明日,這旨意就會傳到布將軍的麵前?”
“是調集咱們去北京的麼?”布拉德理所當然的問道,畢竟,他們的目的地就是北京,天津不過是暫時落腳的地方而已。
“若是這樣的話,我就沒有必要跑這麼一趟了!”布潤搖搖頭,一邊注視著他的反應,一邊慢慢說道:“與將軍猜測的恰恰相反,聖旨中,平遠將軍的兵馬,可是要暫時駐防在天津,聽候調用,但是,平遠將軍獻給朝廷的軍械,卻是要全部送到京城的!”
布拉德笑了笑,他真的笑了,想不到大明皇帝的皇帝的反應,還真的全部被將軍大人料中了,這位皇帝陛下,果然還是不放心將軍的人馬,不肯讓自己這些人到達大明的中樞。
“布將軍不惱怒?”
“我為什麼要惱怒?”布拉德反問道。
“布將軍先前不是言道,貴軍的主要職責,就是護衛這些火炮的嗎?這陛下要走了火炮,卻不要布將軍的兵馬隨行,布將軍豈不是有虧職守?”
“布拉德是效忠於平遠將軍的,而平遠將軍又是效忠於大明皇帝陛下的,那麼皇帝陛下的旨意,不就等於是咱們將軍的意思麼?布拉德這點輕重,還是分得清楚的!”布拉德微笑道。心下卻是微微腹誹道:不去京城更好,鬼才願意莫名其妙的幫這莫名其妙的大明皇帝去打仗呢,我可沒有拿他一個子兒的軍餉。
“布將軍這般深明大義,本官也就放心了,本官一直擔心,生怕布將軍恪守軍令,會與兵備道的人馬鬧出些不快來!”
“多謝布大人照拂,布大人的照拂之意,我會如實稟報給我們將軍的!”
布潤等到就是這句話,有了這句話,他這人情就算是賣到家了。
“行了行了,我也就是順便路過,進來隨便說幾句而已,說完了,我就該走了,沒準過會諸昊那老東西也要過來,能不和他碰麵,還是不要和他碰麵的好,留步,留步,本官改日再來拜訪!”
果然如布潤所言,到了傍晚時分,教習營正在生火造飯的時候,諸昊手下的一個參將,帶著一幫護衛,施施然的來了。可惜的是,站崗的士兵,並不認識這位將軍大人,而這位將軍大人似乎也沒帶個通譯,兩下雞同鴨講,居然就在營門口鬧將起來了。
當然,對於哨兵來說,這是職責所在,這可是軍營呢,哪裏有想進就進的道理,但是,對於那個參將來說,被一個小小的士卒拉在營外,這也太掃麵子了,再說了,他是來傳令的,他也並非一個人,他的兵馬都在在這外頭呢。
說不攏那就動手了。
當參將發現自己的馬鞭,打在對方的身上,對方毫無反應的時候,他丟下了馬鞭,抽出了腰間的長刀。
天地良心,他真沒有殺了這個士卒的意思,隻不過,想嚇唬嚇唬對方一下,真要是動手殺了這士卒,恐怕他還見不到對方的將軍,就被這門口的士卒給斬了,他的命可金貴的很,換一個小卒,可不是虧大了。
可惜的是,吃了他一馬鞭的哨兵,已經判斷他有敵意了,而此刻他亮出了兵刃,哨兵第一時間是退開,然後做出他一個意想不到的舉動。
他拿出了一個銅哨子,放在了嘴中。
淒厲的哨聲,頓時在空中響了起來。然後,這位參將,幾乎就是以一種目瞪口呆的姿勢,看到無數黑衣黑甲的士兵,從著他們的營房裏跑了出來,其動作之迅捷,把握位置之精準,簡直就好像這裏是他們駐紮了數十年的營地一樣。
這個時候,若是他和他的手下丟下兵刃,然後嚐試和對方溝通,沒準就能解開這一場誤會,畢竟,這位哨兵發出的“敵襲”的警報,如果不出意外,幾分鍾之內,布拉德和一些通曉大明官話的軍官,就會出現。
要不,他和他的人,迅速撥轉碼頭,立刻這個仿佛是張開了渾身所有刺的刺蝟一樣的營地,也算是一種好的應對方式,當然,這一切,都要在他看到這些士兵們蜂擁而出的時候,做出反應。
可惜,他沒有,他隻是呆呆的舉著刀,目光呆滯的看著眼前的動靜,在他的視線中,營地兩側的屋子裏,一塊塊木板都拆開,一排黑黝黝的炮口露了出來,在黑暗的屋子裏,隱隱可見,有火光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