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糧草不濟,士卒羸弱?”崇禎將手中的奏折丟在龍案上,口中狠狠的哼了一聲:“盡是這樣的借口,難道他們就不能找個新鮮的理由嗎?分明這餘風沒有絲毫的忠義之心,毛文龍,他哪裏比的上毛文龍的萬一!”
“皇上息怒!”下首一個須發灰白的大臣說道:“這餘風願意為朝廷獻上將軍炮百門,又遣士卒來朝,雖然這士卒數量少了些,但是,卻也見得,這餘風還是我大明的臣子,皇上的臣子,或者,是餘風真的有些難處!”
“難處,他有難處,朕就沒有難處麼,當朕是三歲小兒,這般好哄騙麼?”他冷冷說道:“那餘風如今在朝鮮坐大,朝鮮李氏,盡成傀儡,手下兵馬,比那山東劉澤清,隻多不少,如今君父為難,他就用這兩千殘卒,幾門不知道有沒有用處的大炮,來打發朕?”
“這是錦衣衛的密奏,你們看看!”他將一個奏折丟在這幾位麵前,“一邊娶那韃奴的公主,一邊對朕虛應故事,他這牆頭草當得可不錯啊!”
“皇上,這些武將向來是跋扈不法,這等不臣之心,的確當誅,不過,這餘風的兵馬,能夠與韃奴苦戰而不落下風,隻怕這兵馬還是可以一用的,既然他和那韃奴有些不清不楚,他的兵馬自然是不能調撥給盧督師用的,不過,若是拿來對付那些流賊,怕是”
“嗯!”崇禎閉上了眼睛,仔細的考慮起整個可能性來,這餘風顯然是個刺頭,這樣的軍頭,尤其是沒有什麼拿捏他的疼處的軍頭,的確有些麻煩,更別說,如今他已經實際占據了朝鮮,這人手,錢財一律都不差,朝廷要籠絡他,讓他死心塌地為朝廷效力,怕是要出點血才成。
不過,不能用之和韃子作戰倒是個實話,這人的兵馬變數太多,但是,若是讓他的兵馬去對付流賊,倒是不錯,他那點兵馬,到了大明,也就由不得他了,若是異動,回頭剿了他就是,若是他真的有心報效朝廷,給他點甜頭又何妨。
嗯,不過,這人數還是太少啊,流賊動輒數萬,這幾千兵馬能幹個什麼,曹文昭不世勇將,麾下兵馬以一擋百,不是也盡數折於賊手了麼?要用來剿賊,這兵馬,沒有萬餘人,想都不要想。不過,再多,也就不合適了。
“傳我旨意,馬全有就留在天津,督辦與平遠將軍餘風交通事宜,至於平遠將軍獻給朝廷的將軍炮,天津兵備道派人送到兵部,由兵部安置,平遠將軍所屬兵馬,暫時駐紮天津,不得攪亂地方!”
“遵旨!”
“另外,兵部要派員去天津,協助侍郎馬全有,催促平遠將軍出兵一事!”
…….
可憐的安吉爾,當然還不知道,她的大明帝國中心一遊的夢想,在他到達大明帝國才幾天,就被這個帝國的最高統治者毫不留起的打碎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她是沒可能再去北京這個帝國的中心去觀光一番了。最大的可能,是她隨著教習營或者是餘風派來的後續的軍隊,沿著北直隸向西,和北京擦肩而過,到達這個帝國的北部,去迎接一場並不屬於她的戰爭。
布潤是在馬全有接到旨意後,立刻就感到這城外的軍營的,在天津這幾年,他的消息並不閉塞。
他如此熱心,自熱是為了朝他的那個本家“布將軍”賣個人情,他記得那位說過,他們的這些兵馬,是為了這些將軍炮而來的,而聖旨中,可是明確地隻要將軍炮不要人,這事先知會一聲,在這個時候,沒準就是天大的人群,當然,這份人情遲早會傳到那平遠將軍的耳朵中去,那就落到實處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肯定在接到聖旨之後,天津的兵馬要對這些裝備好得一塌糊塗的平遠將軍的兵馬做些防範,實際上,這種防範,從他們一上岸就開始了,眼下他們的駐地的外圍,就是兩個千戶所的兵馬,成犄角之勢駐紮著,顯然是以防萬一。
那麼,這聖旨一到,為了確保聖旨能夠執行,沒準這些人馬還要多,兵備道肯定還會掉更多的兵馬來,雖然這平遠將軍的人馬隻有兩千餘人,可是他們有炮,有甲,不得不防。當然,雖好的辦法,是斷了他們的補給,餓上他們幾天,到時候聖旨再拿出來,自然就乖乖的從了。
問題是:他們會那麼老老實實的聽擺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