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大人!”一個親兵氣喘咻咻的跑上樓來,也顧不得丘時就坐在餘風的身邊,附耳在餘風耳邊急速的說了幾句。
“怎麼可能,我記得昨天才修書回去,即便是民政衙門的信使,沒有我身邊的人快捷,也不至於這麼快就有了回音!”餘風眉頭一皺,“送信的人在哪裏,身份確定了沒有?”
“第一個是軍務衙門的人,弟兄沒見過,不過第二個。”那親兵聲音壓了壓:“是大人府上的管事,匠戶營劉百戶的兒子劉元!”
“那就是真有急報了,有什麼事情,一定要見到我再說,難道雪娘出事了?”餘風心念一轉,頓時心急如焚,再也坐不住了:“走,回去!”
“大人,那些姑娘?”丘時在後麵喊道。
“你代我還給池大人吧,若是中意,不妨找池大人討要幾個!”餘風頭也不回的說道。
劉元在偏廳裏坐了很久了,雖然這裏戒備森嚴,但是這些親衛士卒,十個裏他倒是有五六個都是麵熟的,雖然大都不知道他們的名姓,但是顯然都是以前他在府中見到過的。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那個最先到達的軍務衙門的信使,被關進房間,外麵還有幾個人死死的看著,而他卻可以坐在這偏廳,麵前還有一杯好茶伺候。
“劉管事,你別著急!”一個親兵提著一壺熱水,走了進來,看到他那副坐立不安的樣子,開口勸慰道:“已經派兄弟去尋大人去了,大人想必就快回來了,你在南浦等了這幾天,再多等這麼一會兒也是不礙事的!”
“你當我願意待在南浦那鬼地方啊!”劉元苦笑了一下,“你們和韃子兵們打得熱火朝天,我要是冒冒失失的闖進來,那不是自己找死嗎?恐怕還沒有進城,就被韃子抓走了!我死不打緊,若是耽誤了大人的大事,恐怕連我爹都不會認我這個兒子了!”
他沒有說的是,就算沒有他懷裏夫人的那封親筆信,就是韃子們隨便嚴刑拷打一番,他怕自己都吃不住,他一向都不認為自己一個不畏生死的硬漢,到時候如是被韃子問出了新城現在的境況,再發一支兵馬偷襲新城的話,那他死兩遍怕是都抵不了這罪孽了。
兩人在屋子裏說著話,大門外突然響起一陣急促的馬蹄,然後馬蹄聲在門口戛然而止,隨後,餘風的聲音就從門口傳了進來。
“劉元呢?讓他快點過來!”
“大人回來了,在喚你呢!”親兵打開門,朝著外麵一指:“還不快去!”
劉元幹淨走出門,一眼就見到餘風正在把手中的馬鞭遞給身邊的親兵,正在朝著大廳走去。
“老爺,老爺,小的在這裏!”
餘風停下來腳步,看到劉元跌跌撞撞的朝著自己跑來,眉頭微微一皺,還以為這家夥跟著他爹學了兩年規矩,已經有點樣子了,看起來怎麼還是有點毛毛躁躁的。
“家裏各位夫人可好,少爺可好?”
“老爺,我出來的時候,夫人們和少爺都安好!”
“出來的時候?什麼意思,你出來很久了嗎?”
“老爺。”劉元看了看四周,雖然能夠做到餘風的親兵,忠誠都是靠得住的,但是,他還是覺得他要說的話在這種場合,有點不適合!
餘風見他欲言又止,心裏微微有些不悅,看看自己四周的親衛一眼:“你跟我進來,其他人,守在門口,未進召喚,不得入內!”
走進大廳,餘風的臉沉了下來:“說,家裏出什麼事情了!”
劉元解開外裳,露出自己的腰帶,又從鞋子裏拔出一把小刀,當著餘風的麵,挑開腰帶的夾層,從夾層裏拿出一封折疊得整整齊齊的信來,遞給餘風。
劉元有點忐忑的看著餘風,餘風的臉上陰晴不定,但是,他從自己老爺額頭邊隱隱可見的青筋,劉元還是看得出來,自己老爺現在非常的憤怒,隻不過他知道自己老爺講究的是修心養性,泰山崩於麵前而臉不變色,眼下不過是強自忍耐而已。
“七天啊,整整七天,你才把這信送到我的手上,從新城到平壤,縱馬狂奔,不過是兩日功夫,你知不知道,五天時間,新城要死多少人,發生多少事情!”餘風緩緩的說道,到了後麵幾句,已經是有些聲色俱厲了。
劉元撲騰一聲,跪了下來,他在餘家這麼多年,還從來沒有見到過餘風這個樣子,餘風的強硬威勢,都是用在軍中,家裏都是交給雪娘打理,餘風基本不過問,所以,在家裏,餘風在所有的下人麵前,都是一個很溫文和氣的老爺,此刻餘風神色一凜,身上的那股統領千軍的煞氣自然而然的迸發出來,叫劉元怎麼能不心驚膽戰,又怎麼敢逼視。
“老爺,老爺,不是小的怕死,隻是小的怕這條賤命,丟在韃子手裏,新城的消息老爺就不知道了,所以,聽到平壤正在打仗,小的就在南浦等了幾天,這聽說老爺把韃子打跑了,小的就立刻趕來了,從今天天明到到老爺這裏,小的一刻都沒敢耽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