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一章 風聲鶴唳 消失無跡(2 / 2)

還好,官府對於這種情況,還是有所防備,這些人一冒頭,就被一直嚴陣以待的差人們一個個抖開鐵索拿了,有幾個牙尖嘴利的,更是被差人們用刀鞘,打得滿口的牙齒都掉了。見到官府這般嚴防,這些無賴們才漸漸消停下來,都是這登州本地的,這些差人們可是都知道他們的根底,若是較真起來,他們在這城中,躲在哪裏都沒有用,差人們總會找到他們的窩點,將他們抓入大牢中。

市井中如此,在府台衙門,這緊張的氣氛,更是要比市井中濃厚了不知道許多。得知城外的異動,這登州知府第一時間就做出了反應,但是做歸做,若是論起來心裏最沒底的,這登州的大小官員中,還真的要數他了。

這風字營的遊擊鎮守登州,對他來說,這些兵丁可有可無,要鎮守,也得大軍鎮守才像個樣子,這登州再怎麼說,也是朝廷的重地,雖然這兩年沒有對遼東用兵,朝廷對這裏不怎麼關注了,但是也算是一個重鎮了,若是有亂子,一定是從海上而來的,這三兩千本地招募的戰兵,對於海上來的那些凶神惡煞,又有什麼用。這些兵丁,駐紮在城外,有事情的時候不一定有用,但是騷擾地方,沒準就是一把好手了。

他對這城外的三兩千兵丁,一直是爹爹不疼、姥姥不愛的態度,對那遊擊餘風,更是要理不理,沒有什麼好感,一個文人,和那些當兵的粗漢廝混在一起,又能是什麼人物了,君子有六藝不錯,但是,聖人可沒有叫天下的讀書人都放下手中的聖賢書,去做那粗鄙不堪的武夫。

而那餘風,倒也知趣,除了例行的公事來往,他到城中來上那麼幾次以外,基本上不是窩在軍營裏,就是在他靈山的老家,基本上算是個有眼色的低調的武夫,所以,兩人關係尋常,但是場麵上,彼此都過得去。加上他對於手下的兵丁,約束得甚嚴,甚少禍害百姓,基本上沒有引起什麼民怨,知府大人也就勉強了接受了這一隻兵馬駐紮在城外的事實了。

但是,接受這城外駐紮著一支兵馬,其前提是,這是朝廷的軍馬,是聽朝廷號令的。這一無調兵文書,二沒有知會地方,調撥民夫糧草,甚至連他這個駐地的父母官都沒有得到任何的消息,這不聲不響,一整隻兵馬就這麼不見了蹤跡,就是這知府膽子再大,也不得不嚇出一身冷汗。而今天下亂臣賊子何其之多,誰敢擔保這些手裏拿著刀槍的無非不會腦子一熱,幹出膽大包天的事情來,這不出亂子則可,這萬一出了亂子,對他,對這整個登州城來說,就是滅頂之災啊!

“有消息了嗎?”他對著來回報消息的家丁問道。第一時間,他就派出去人打聽了消息,甚至不吝馬力,叫他們騎著馬在周圍二十裏跑上一圈,這個時候,他除了自己的家丁,那是誰都不敢相信了。問這話的時候,他心裏還隱隱的在期盼,這不過是那餘風發瘋,突然之間將自己的兵馬拉出去野外操練去了,是自己虛驚一場。

那回報的家丁,一臉疲憊的搖搖頭,神色有些虛弱。

“沒有,老爺,城外二十裏地都沒有看到餘大人的兵馬!”他頓了一下,有些遲疑的說道:“不過,水師的船隻一艘也不在,小的問了些人,好像有人看見天亮的時候,是有大軍朝著水師那邊去了?”

“你的意思是說,他們可能出海了?”知府拈著頜下的幾縷長須,疑惑的問道。旋即他又搖搖頭:“不可能,水師的船隻,能用的不過三兩艘,其餘的都是些上不得台麵的小船,這麼多人,豈是這點船隻可以運走的?”

“再說了,就算能運走,他們去哪裏?遼東?天津?他們是我駐守登州的軍兵,就是這一私自調撥軍馬,按照軍中的體例,斬了那遊擊餘風都不冤枉!”

在他看來,風字營出海那是無比荒謬的事情,而且,這除了登州,這幾千兵馬,天下還有地方可去嗎?他現在已經從各個渠道確定,這一次風字營的舉動,是沒有上麵的授意,他就不信,這樣一隻兵馬,幾千號人,若是有異心,會不打這盡在咫尺的登州的主意,而是一門心思的往海上跑。

然而他的猜測並不正確,因為除了這遼東,天津,其實這些船還是有另外一個選擇的,那就是——朝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