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薪酬在大堂上等著這縣太爺斷案呢,沒想到縣太爺看了看狀紙,就喊著身體不適退堂了。石財有的見識,他自然不會少,而且,他的看法和石財相當的一致,這安丘的縣太爺也不是什麼清官,這般做作,無非是索賄而已,不過,這事情他知道是知道了,卻是做不得住的,少不得還要回報一聲。
“要錢?沒有,他愛怎麼判就怎麼判!”吳嫣然當然不會給一文錢,餘風那一番霸氣四射的話說了出來,她還不知道怎麼做才怪呢,眼下餘風將這件事情的處理權交給了她,她一想到那惡少色迷迷的雙眼,就心裏惡心得不行,沒有衝到公堂上將他那對眼珠子摳出來,就已經是很客氣的了,還想要錢?
“若是不給錢,那知縣大人偏袒對方,咱們可就糟糕了!”龍薪酬可沒有吳嫣然的底氣,這縣太爺就是他目前見到的最大的官員了,和這樣的級別的官員作對,他還是有點心虛的。大明朝文貴武賤,真要是論起身份地位來,就算是自家那位東家有些兵馬,怕是還是不如一個七品的正令知縣的。
“你別擔心,問你什麼就照實就就是了,就算我四海商行在這安丘站不住腳,也少不了你的去處,盡管安心就是!”吳嫣然寬慰了他一下,眉宇間卻是一點擔憂的神色都沒,站不住腳,真站不住腳的,恐怕未必是四海商行,餘風是個什麼德行,她可是親眼見到的,算計人的手段,可不比她遜色多少。
黃德穀等到天都黑了,這四海商行的人卻一直沒有上門求見,心下大為不忿,就算你四海行有些許背景,也不過是一商賈而已,自家給了你這麼一個分說分明的機會,尚不知道把握,難道自己就真的不敢判你輸了這官司不成。
他不知道,他裝病裝出來的這段時間裏,吳嫣然知道這事情的,卻不理會,而有資格理會的,卻根本無暇理會,他這番媚眼,算是丟給瞎子看了。
“你是高升?”雖然說是宴請這高升,但是,餘風卻沒有請這高升坐下來吃喝的意思,張口就問道。
這高升也有意思,被餘風一問,不急不惱,進了門後對餘風做了一個長揖:“學生高升,見過大人?”
餘風打量地方,四十來歲,普普通通的一個富商樣子,憨態可掬,除了手裏的那把折扇,有點儒雅的風度,其全身上下,就再沒有一點和讀書人有關係的地方,更可氣的是,餘風竟然還認識他手中的折扇,正是自己商行販賣的倭國折扇。
“你知道我是誰?”餘風給他的帖子上,可沒有寫什麼官職之類的,就是靈山餘風四字而已,眼下見他這樣子,竟是似乎早已猜出他的來曆。
“學生當然知道大人是誰,而且知道大人請學生來所為何事?”高升收起手中的扇子,一臉的胸有成竹。
“哈哈!”餘風一樂,這是個妙人,居然還知道搶占話語的主導權,看來,正是一個嘴皮子相當利索的家夥,不過這樣也好,連自己的問話都省了,自己張著耳朵聽就是了。
“不過,我還是想告訴大人一聲,這事情,恐怕大人摻和不起,這登萊兩地,足夠大人養兵之用了,青州,還是不要想了吧!”
餘風一直微笑著看著麵前的這家夥,他有心想看看,這家夥到底還能說出點什麼來,不過這高升說完這些,見餘風不為所動,竟然住嘴不言,靜靜的看著餘風。
“好!”餘風見他不說了,開口說道:“你是一個幹脆人,我也不繞彎子,既然你知道我這上麵來的錢財,是為朝廷養兵用的,那就可知,我一聲令下,你這小小的買賣立刻就成齏粉?”
“朝廷還是有王法的,公器私用,已經夠大人去官罷職了,而且,學生可以保證,就算別的奏折,內閣的那些大人看不到,彈劾大人的奏折,是一定會被那些大人看得到的。
“你威脅本官?”餘風的臉沉了下來。
“不是威脅,隻是述說一個事實而已,大人,不光是學生名下的鹽棧,這青州其他的州縣,同樣的鹽棧,也有不少,以大人的聰慧,難道看不出學生不過是一個幌子?”
“言盡至此,學生多謝大人的酒飯了!”這高升居然還幽了一默:“雖然學生一口都沒吃到,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