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小人的手下,都在這裏了!”海得勝諂笑著說道:“除了被將軍手下殺死的,就幾個別的村子的小嘍囉了,那些人隻是壯壯聲勢湊數的,做不得數!”
趙貴掃了一眼,隻有二十來人,他點了點頭,表示認可海得勝的說法,揮揮手,淡淡說道,“都斬了!首級帶回去!”
那些人跪在地上,一聽此言,登時有的就癱軟在地,有的掙紮著想站起來,但是他們身後的官兵,卻是沒有在意他們這些無謂的反抗,手中的刀斧就砍了下來,有幾個身手敏捷些的,剛剛掙脫沒跑幾步,就被後麵拿著長槍虎視眈眈的士兵,一下子紮成了個蜂窩,然後那些拿著刀斧的親衛走上前去,利索的砍下他們的首級。
海得勝臉色煞白,那一泡憋了很久的尿,終於還是沒有忍住,褲襠裏登時濕淋淋的了。幾十人鬥毆致死和幾十人被人按住砍下腦袋,那是兩碼事情,沒有親眼經曆過這種場景的人,是想不出這種場景對當事人的震撼的。不過,能夠把這手下百多號人馬的悍匪,嚇得尿了褲子,趙貴心裏還是很得意的。
“有兩個鹽丁兄弟折損在這些雜碎的手裏,這些雜碎的命不值錢,這些首級,可是抵當不了的!”聽這口氣,這位將軍大人還有殺人的意思,海得勝此刻哪裏還有半分倔強,簡直是一點臉麵都不要的趴在地上,顫抖的說道:“將軍,將軍,這些夯貨罪有應得,雖不足惜,那兩位不幸身死的官爺,小的願意替大人厚加撫恤,就當是為小的禦下不嚴減輕點罪過!”
他現在哪裏管那死去的二柱子殺的是鹽丁還是官兵了,他隻是知道,這些官兵是為死了那幾個人來報仇的,而且,人家的意思,當然在場的人,全部殺了都還不算完,要是等人家擦幹淨刀子對著自己了,再來求饒表態,那可就是晚了,自己獻點錢財算什麼,隻要能保住性命,這以後大把的錢財可以轉,性命沒了,多少錢財都是浮雲。
“算是個機靈的!”趙貴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卻是沒有接著海得勝的話語說下去,話頭一轉,卻是問起海得勝的買賣來。
“你這私鹽買賣,做的不算小啊,這廣饒一帶,怕是都是你的地盤了吧!?”
海得勝臉上陰晴不定,不知道對方這麼說是個什麼意思,他現在是徹徹底底的輸誠了,對方願意,不光是家業,就連他的性命也都可以直接取走,這個當口,突然說這個話,是個什麼用意?
“不用怕!”趙貴一直到此刻,臉上的笑容才算是正常:“本官以前也是做過鹽丁的,這緝查私鹽的活計,也都算是熟知的!”
“能不怕嗎?那麼多無頭的屍首在那裏,你身後還有一流提著人腦袋的軍兵,要是不怕,我就不是海大聖,是真大聖了。”海得勝腦子裏居然出現這樣一個莫名其妙的想法,不過,迅即他就是大喜,這位將軍這麼問,那是不琢磨自己的腦袋了,自己還有用,那麼,對方一定不會要自己的命,難道說,這位將軍也想做這買賣。要是這樣的話,這麼多的兵馬做靠山,這青州豈不是可以橫著走?
“小人的鹽貨走的是海路,與本地的那些做這等勾當的,倒也不甚衝突,就是銷貨的時候,麻煩一些,也就在本鄉本土的地方,鄉親們給麵子,照顧下我的買賣,到了別處還是不好使的!”
想了一想,他老老實實的說道,話中一點水分都不敢摻,說完,他偷偷看了下麵前這位將軍的臉色,還好,沒有什麼不悅的表情,那就是說,對方不嫌棄自己,還是用的上自己的。
“嗯,你起來,跟我過來!”趙貴點點頭,對著海得勝說道。帶著他朝著身後的屋子走去,有些話,當著手下人說,就不太合適了,還是避開一些的好,對於自家守備大人的意思,領會的最深的,在現在的風字營中,恐怕還是要數他,而且,他執行餘風的意圖起來,也是一點折扣都不打的,要不然,他也不能得到餘風的如此信任,從鹽丁大隊長到眼下,都是獨擋一麵。
守備大人的意思,很明顯是要自己帶人馬過來,為巡檢司保駕護航,讓自己的鹽貨可進入青州,眼下既然首惡已除,這個鹽梟頭子又嚇破了膽子,倒是不妨可以用一用了,巡檢司打不開局麵,還處處受到抵觸,不就是因為沒有本地的勢力合作嗎?這鹽梟是本地人,還有這自己的班底,用一用,總比殺了的好,若是這人敢有什麼花花腸子,自己能抓得到他一次,難道還抓不得他第二次嗎?到時候,一刀砍下他的狗頭就是。
當然,真要是這樣,不僅僅處理起來麻煩,還在大人麵前丟了自己的麵子,所以,即使要用他,也得要讓他有所顧忌才是。趙貴一邊想著,一邊走進了屋子,在他身後,幾個貼身的護衛,也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