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門,撲麵而來一股濃重的藥味,風裳看了眼角落裏正在燒製的藥壺,味道就是從這傳來的。屋內布置簡易,門口正對一台巨大的藥櫃,它幾乎占了整個屋子的三分之一,每格屜子上寫著藥名,這樣一掃,便是密密麻麻的白字。此外,隻有一張木床,一副桌椅和一個矮櫃了。
風裳再看向她一直好奇的女子,此時她正在忙碌地走來走去,好像是在找尋茶葉給他們沏茶,風裳也正好借此機會直接打量她。一身素衣,身材瘦削,腰間的腰帶勒出了她的腰線,十分窄細,細得好像能一手掐斷似的。風裳還注意到,她的腳非常小,有點像她在那個世界見過的裹小腳,可聖潔大地沒有約束女人的傳統,想來是因人而異吧。
風裳坐在了木椅上,接過女子遞過來的茶,柔聲說了句“謝謝”。茶葉微苦,甚至有些粗劣,不過風裳向來不在意這些,喝了口便開始寒暄道:“在下風裳,我們不邀而來沒有打擾你吧?”
說話間,風裳總算可以直接瞧她了。本以為木大哥看上的女子,雖然不用外貌十分出眾,但至少氣質談吐應該是大家閨秀型的,沒想到此人麵容雖算得上清秀,可麵色有些蒼白,連唇色都有點淡,再結合剛剛瞄過的身材,風裳得出了個結論,木戈看上的怕是個病西施。而且,風裳對上她的眼,她的瞳色竟是黑的,不像他們術師為了隱藏身份會把瞳色變成黑色,她是真的完全黑色的素人,難怪她感覺不到她的靈力波動。
得出結論後,就是素來淡定的風裳也微微吃了一驚,她實在不懂木大哥的審美啊。
“沒…沒事。”
素衣女子似乎有些緊張,風裳還感覺她有點怕她,也是,素人對於術師這種職業是有一種天生的懼怕,而且風裳的氣場有些強大,怕是嚇到人家了。想到這,風裳的聲音更柔了。
“請問您叫什麼?”
“醫一。”
弄清楚是哪兩個字後,風裳知道這怕不是真名,想來她有什麼故事,不過她不說,風裳自然也不會主動問。
“你是在這裏做大夫嗎?”
“對,很奇怪吧?”醫一不自在地垂下眼。
確實很奇怪,一個素人到術師學院當大夫,風裳可不認為素人的醫術會比術師厲害,況且這裏還有以醫學著名的木族族人。心裏雖是這麼想的,她還是禮貌道:“有點,但您能留在這想來醫術是極好的。”
“沒有沒有,”醫一連忙推辭道:“其實我隻負責一些小病小傷,能留在這實乃榮幸。”
之後又寒暄了幾句,風裳和木戈便告辭了。
走在一片綠色中,兩人相對無言。木戈瞧了瞧風裳,本以為出來後風裳會說些什麼,她卻一言不發,好似在思考,他便不好打擾,可他又想知道風裳的想法,就時不時瞅她一眼。
風裳終於招架不住,道:“你想問什麼?”
“那個…醫一…她…你覺得…?”
風裳沒回他,反問道:“醫一不知道她那間木屋是你要人建的,對吧?”
“…嗯。”
幸好風裳在見過醫一真人後,驚於她素人和病人的身份,便忘記她是要去鄙視她的,要不然可丟麵了。
“她是不是身體不太好啊?”
“嗯…好像是她以身嚐藥弄成這樣的。”
聽聞此話,醫一的形象在風裳的心理突然高大了幾分。她向來佩服敢於犧牲自我的人,尤其是為了理想而奮鬥的人,更何況那是名素人女子。
“你也知道她是素人?”
“嗯。”
風裳笑著拍了拍木戈的肩,“加油啊。”
木戈一愣,“你…竟然…不反對?”
“本來剛開始是有點反對的,我一直覺得兩個人在一起應該是要共同進步的,可看你現在這樣,天天獨坐山頭,暗思情愫,還是我以前認識的木大哥嗎?但我今見醫一,的確是個奇女子,也有點懂你了。所以,加油吧!”
雖說風裳的話很是鼓勵他,他還是歎了口氣,“唉,八字還沒一撇呢。”
風裳眨了下眼,無奈地搖了搖頭,歎道:“傻子呀傻子。”
“你說…我?”
“不然呢?你們男生對於女生的那種小心思怎麼一點都看不懂呢?”
“什…什麼意思?”
風裳微微一笑,“想知道?幫個忙唄。”
木戈看著風裳的笑容,又油生一種不祥的預感,這是他一天裏第二次看到風裳眼裏的精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