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伍之後,他沒了手機和電腦,就開始寫信,幾乎一天一封,我的大學寢室櫃子裏攢了厚厚一摞……”
說到這裏,魚有七憶的表情變了,變得非常溫柔。夏至猜想,他大概就是那個時候轉變了想法吧。可是下一秒,他又重新變得哀傷起來:
“後麵的事情就不說了吧。總之就是……我們約好等他退伍就……在一起,也許換個城市,也許直接出國,為此我在大學就開始半工半讀,畢業之後也是一頭紮進工作裏,可是後來,我寄給他的信被別人看到了。”
夏至和玥茗族長聽得目不轉睛,好像已經預見到接下來的不幸。
“他被禁足,也不許再通信,而我……有人找上我,我才知道我惹上的是什麼人。”魚有七憶苦笑道。
雖然他沒有說出貓有九命具體的背景,但夏至和玥茗族長也能猜到,非富即貴,不,應該就是後者。
“你們都認識那麼久了,他都在你家住過,你沒去他家玩過嗎?”玥茗族長說。
魚有七憶搖搖頭:“他說過他爸是當官的,打了架有他罩著我,而我並不想被人認為我趨炎附勢,更沒想過去鑽研他到底是什麼背景。實際上,我能感覺到他在家裏有多悶、多不開心,所以也不可能去過問他的家事。”
“唉。”玥茗族長歎了一口氣。
“我知道他被放出來之後曾經找過我,但找我的那些人不止以我家人威脅我,還以他的名譽與未來對我‘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不管是為了哪一邊,我都不能再出現在他眼前。我和他最後一次見麵,是在被人暗中盯著的情況下見的。我當麵告訴他,我變心了,我現在喜歡的是女生了……他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唉。”夏至也歎了一口氣。
魚有七憶看著手裏那個醜陋的木雕,想起他們最後那一次見麵,在他說完那句話之後,貓有九命從口袋裏掏出什麼東西擲向他,然後轉身就走。當時,他扔出來的就是一個海王波塞冬的手辦,藍衣藍發,是他們共同喜歡的一部動漫裏的形象。
這個木雕,大概是貓有九命在遊戲裏閑著無聊的時候,隨手雕刻的吧。雖然並未完工,但還是能夠看出那個手辦的影子。
魚有七憶拿著它站了起來:“我沒想到,他也會玩這個遊戲,還會認出我……我不能看他繼續在遊戲裏消沉。族長,對不起,我可能不會再上號了。”
“神馬?!”玥茗族長也騰地一聲站了起來,怎麼說著說著就要A遊戲了?這話題轉變的有點快啊,“可是,他們又不知道你就是……”
玥茗族長的話沒有說完,紙包不住火,貓有九命身邊的人又不是傻瓜,他對魚有七憶這麼上心,說不定他們早就猜到了,隻是暫時沒有證據抓他而已。
“對了,”魚有七憶又說,“以後我不在,東北虎頭幫應該就不會再找維阿伐木累的麻煩了。玥茗族長,能交好的話,就不要再幫戰了吧。我想他身邊那些玩家應該都不是普通人,如果我猜的沒錯,應該都是退伍軍人,被他雇來專門陪他玩遊戲的。”
夏至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個貓有九命,也太會玩了。
“可是,你就這麼走了?”玥茗一著急,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這是她第一次在遊戲裏建立家族,本來是打算玩玩的,她也沒想到會遇見那些誌同道合的“鹹魚”們,大家也算是“日久生情”,突然就要走一個,她有點接受不來。
“我不刪號,也不退家族,如果家族的人問起來,族長你就幫我說一聲……就說我工作太忙了吧。謝謝族長和大家這麼久以來的照顧,我就不和他們道別了,對不起。”
魚有七憶在玥茗族長快要哭出來的目光下,低頭說完這些,然後默默地轉身,離開了這個包間,玥茗和夏至追出來,看到他走到茶屋吧台那邊付了這個包間的錢,然後才走出茶屋,就在茶屋門口,化成了一圈圈明亮的馬賽克,像一陣風那樣消失了。
“這個傻瓜!”玥茗族長跺了跺腳,引得茶屋裏很多人都扭頭看她。夏至拉著她離開茶屋,找了個角落,掏出一圈白色紗布,充當手絹來給玥茗擦了擦眼淚。
“(家族)玥茗:魚魚是個大鹹魚!”
玥茗在家族裏沒頭沒腦地發了這麼一條,家族裏不明真相的成員們還以為他們一起打怪時又出了什麼幺蛾子,還是像從前那樣嘻嘻哈哈。
“(家族)玉樹臨風采花郎:鹹魚!大鹹魚!!魚頭!!!搓搓搓搓搓搓,你要加什麼料哦……”
“(家族)紅燒雞公煲仔飯團子:hhhhhh小花郎你夠了,我忍不住唱了出來_(:зゝ∠)_”
“(家族)我想不起名字了:我忍不住唱了出來+1”
“(家族)夢三生:我忍不住唱了出來+2”
“(家族)麵無喵情:我忍不住唱了出來+喵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