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知一旦被摔下來,必死無疑。於是拚命抓住白豬背上的鬃毛,以保持平衡。
手一觸及那白色的鬃毛,我心中不禁一凜,這感覺真是很熟悉啊……
那白豬眼見無法把我摔下來,更是暴跳如雷,鼻子裏不斷發出粗氣。
我努力讓自己保持平衡,讓騰出空來給白豬的頭部重擊,突然我的手在鬃毛裏摸到一道長長的傷疤,也許這就是讓它痛苦不止的理由,但這位置,這長度,我心裏更是一驚,她也有這樣的傷疤啊……不會吧,不可能吧……
我心裏猛然浮現出一個可怕的念頭,但此刻生死一線間,也容不得我細想,我兩眼一閉,手對著那傷疤使勁摳了下去,那白豬頓時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我感到身下的白豬似乎生出一股無名蠻力,我本來就是雙手酸軟,被這蠻力一晃,立刻被摔在地上。
我趕緊爬起身來,斯諾正好躺在我身邊,我急忙問道“能起得來嗎?”
斯諾衝我點點頭,我扶著他,他勉強站了起來。
我回頭一看,馬內也已經頹然倒在地上,眼前似乎有幾分哀求,但此刻我實在無暇救他。
那白豬已經回過神來,衝著我又直撲過來。
我已經渾身沒勁,無力再戰。幸虧我眼神一掃,見甘德河已經就在身旁,不容得多想,搏一搏也許有一線生機,我拉著斯諾,朝他大喊:“跳河!”
斯諾會意,於是我倆用盡最後的力氣向前一跳,隻聽撲通一聲,已經躍入川流不息的甘德河裏。
身在空中之時,我回身看了一眼,想找尋馬內,隻見遠處的他投來一分不解更是怨毒的眼神。對不起,馬內,我實在沒辦法再救你了,我的心中充滿了對馬內的愧疚。
與此同時,我也感到一分熟悉的眼神投來,似乎是白豬的方向,怎麼可能?但在我落入水中之時,我仿佛看到那白豬混濁的眼神變得清晰明亮起來……
冷,非常的冷,落入水中的我此刻隻有一個感覺。
雖然我非常喜歡到這河邊玩,但是從來沒有下水過,這甘德河是神聖的象征,更因為這河裏有那叫“逆戟”的聖魚。這叫逆戟的魚隻生活在甘德河裏,沒人知道它們在河裏生活了多久,但是大家都知道它們是波特拉人的守護神。
因為很久以來,就有一個傳說,真正的惡魔是從甘德河的深處來的,隻有逆戟才能消滅它們。
惡魔,我還有力氣想惡魔?此刻的我發現在這冰冷的河水中,體力正一點一滴得消失,斯諾已經兩眼緊閉,我奮力緊緊地握住斯諾的手,但還是覺得身體逐漸向下沉去。
眼前似乎看到幾個身影向下沉去,是去世的波特拉人吧,他們沉入這河底,他們的靈魂真的會去神的世界嗎?
我感到意識開始模糊起來,甘德河底應該會更冷吧,這是我的終點要來了嗎?
不知道向下沉了多久,我的腦子裏已經是一片模糊,似乎是能感到下麵有異樣的光芒出來,還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好像在告訴我,這裏我曾經來過,不可能吧!不,也許在很久之前我真的來過……
在意識即將消失之前,突然我感到身子被一隻有力的手抓住,我努力睜開眼睛:“是個男孩!”
對,就是這個男孩!我似乎聽到遙遠的地方傳來一個低沉而熟悉的聲音。
這難道就是我晚上睡覺時眼前出現的景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