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隨筆 丁香結(1 / 1)

路邊的燈火相繼滅去,我依舊靜靜地聽著一首我循環了無數次的歌曲。那裏邊有著一個故事,每個人聽後,各有想法。我尋引著這個故事,陷入安靜的沉思當中。輕聲和著冰泉般輕快的旋律,閉眼舒心。頹圮的巷道走來一個撐傘的丁香姑娘,憔悴的臉上滿是孑然失心。

或許當年他對她的愛本就是一場錯誤的開花。怪他癡情太深,怪他心傲成浮,怪他一念相遂。戴望舒的一生,詩行自成一家,與當時文壇流行風韻格然相反。然而麵對一次次錯誤的愛情,他隻是冷漠無味,甚至想用自殺來了結此一生。

他將施繹年比為丁香女子,香味、神韻美至極點。隻是幾次相見,戴望舒就被她深深吸引。本該戴望舒對於她是真愛,然而施繹年的多次漠視,讓戴望舒最終不得已選擇自殺來表達對她的愛。似乎那一次開始施繹年也漸漸與他相熟,可惜愛是代價的名詞,須得以此來換。

法國夜火璀璨,摘一株鮮花便可獲得一份愛情。戴望舒再一次來到這個浪漫之都,心中莫名寂寞。等到有一天功成名就,他便可以挽手這位丁香女子,在她額頭上留下深深一吻。他執著等待,八年的期待,八年的幻想。然而施繹年早有令愛,猜測她也早已忘記有位詩人在亞歐大陸的另一側,守候丘比特的神箭,射向遙遠的東方。

風帶著丁香花的香味,漫入屋中。聆聽舊曲,錄一首陳年舊詩,背後是悵然銷魂。寂寞潦然的他在詩中將自己的情感表達的淋漓盡致。既不羈於傳統,又引入法國的浪漫色彩。那種民國的典雅清麗,在詩人筆下,沉澱千年,擷采後庭之花。繼而,他傷、他悲,又有太多的無奈。這樣的風流才子,竟拗不過一顆少女紅塵心。

一記耳光斷了一處情愁。為了忘記這位丁香女子,戴望舒隨了緣分,與穆麗娟交往。癡情的望著自己的偶像,穆麗娟幻想,這位“雨巷詩人”遺予她的丁香情結。民國二十四年,戴望舒與穆麗娟結婚。一切看似有了大好前途,家庭、名譽,都如繁星爍爍。

《初戀女》中有一句象征詞:你牽引我到一個夢中,現在就是我每天灌溉著薔薇,卻讓幽蘭枯萎。薔薇帶刺紮手,而幽蘭靜美。其中薔薇就是穆麗娟,幽蘭是施繹年。他還是忘不了,也放不下她。畢竟,施繹年是他的初戀,也是她的真愛。婚後是如此荒唐,誰的心裏能夠舒服?

一個人有一天幸運的變成兩個人,兩個人又變成三個人。一起吃飯,一起坐在旅遊車裏拍著幸福的記憶,一起在電影院門前駐足思索,一起等待最後一趟西行的公交車。翻開他的資料,多的便是紅塵之事。枯燥乏味的婚姻,隻有星星點點的愛維持著還不至於分散的家。她始終不明白,當初的戀愛怎會走到今天的地步。當離婚書橫渡香港時,戴望舒再一次選擇自殺來麵對這個事實。幸而,他得救了,但婚還是離了。

浪漫於自身的民國才子,愛情竟是如此索然無味。今夜我憐惜他,區於古人。束簪長發,一身儒裝,他們隻屬於那個時代;而他,青衣佇立,眼邊是圓形鏡框。散發著不同於傳統詩人的恣情與悠然。扣手沉思,年少時愛是相守相伴,長大後愛是你情我願。讀過這首詩後,愛不一定是一念相遂。戴望舒懂得愛情的真諦,但他更愛詩,也隻愛丁香女子。

情事的結尾。戴望舒與楊靜結婚,可幾年後他還是成了一個人。在深夜之時,他離開人世,終於擺脫了情的困擾。曲罷,獨自靜靜睡去,夢中戴望舒單膝而跪,親吻丁香女子的掌心。香味、神韻還是美至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