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意思,哥們兒又沒工作了!

遊斜槐臉上現出自嘲似的微笑,瀟灑的將手上的煙屁股彈了出去。天空中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煙頭還沒有落地就熄滅了。掉在積水裏麵,就像飄蕩的小船。

遊斜槐掏出手機,開始撥打電話。

“費武,你在幹嘛?”

“你,你又有什麼事兒?直說吧!”電話那頭的聲音很警惕。

“我能有啥事兒?就是心裏不舒服,找你隨便聊兩句。你知道我們那破公司吧,他媽的都三月沒發工資了,你說有他們這樣做事的嗎?簡直太不像話了。我……”遊斜槐停住不說了,仔細聽電話那邊兒的反應。

“你咋樣?”嘿,要的就是這句話。

“我氣不過,辭職了啊,要不然我都沒錢交房租。”

“欠的工資給你了?”費武鬆了口氣。

“嗯,我要說的就是這個事兒。別人辭職都拿現錢走人了,輪到我財務卻說沒錢了,說要我等幾天。你看這事兒弄得多寸,明天我再不交房租就會被房東趕到街頭了……”

遊斜槐從褲兜裏掏出香煙,煙盒裏隻有一根煙卷兒了。他用嘴叼住煙屁股,掏出打火機點燃。他的動作很慢,以便為說出後麵的話做足充分的準備。

“所以,我是這樣想的。”遊斜槐繼續說。“我想到你那裏住幾天,老規矩我打地鋪就行。我也不要你為難,你也不用借我錢。你借給我錢,我也不知什麼時候能還上。那幫孫子說過幾天就給工資,媽的也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這個東西不保準的,能省一點是一點。”

遊斜槐狠狠的吸口煙。“就這樣吧,明天你下班早點回去,我到你住的地方等你。你就不用過來幫我搬東西了,你也知道我沒多少東西,不用那麼麻煩。好了,我話費不多了,咱見麵再聊!”遊斜槐的語氣一副商量定的模樣,還好像給費武省了很多麻煩,便要掛斷電話。

“別,別掛!”費武急忙喊道。“這次真的不行。梅子過來了……”

一聽梅子過來了,遊斜槐直接掛斷了電話。梅子是費武的女朋友,也是他的大學同學,本來是在上海發展,但跟費武好了以後,便想著到北京工作。隻是一直有這個想法,但並沒有真的實行。沒想到在這個節骨眼上,她真的跑過來了。這個事情,真夠寸的!

逼到這個份兒上,賴皮賴到底吧,就裝沒有聽見,先去了再說。

遊斜槐把手機關了,思摸著今天去哪兒。回家肯定不行,房東會追著要房租,真是要多煩有多煩。去新華書店吧,那裏比較清靜。

找到本好書,一百多塊,忒貴,買不起。遊斜槐恨得牙癢癢,但又不得不放了回去。看著漂亮的書脊,又看看門口的監控係統,遊斜槐突然想自己要是會隱身就好了。要不然,會穿牆也行,那樣就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把書帶出去了。孔夫子說,竊書不能算偷。這是種高尚的行為。可惜,這年頭最吃不開的就是高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