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富他們總算住了下來,壯漢幫忙把行李送到了客房,喘著氣手按在那些包裹上對韓富說:公子你一定要看好行李。
:好嘞,怎麼稱呼?
:叫我老嚴就行,沒看我們這客棧就叫老嚴客棧嗎?
:誒別走,有個事兒問你。
:嗬嗬,公子是想說為什麼其他的客棧都沒地兒住吧。
韓富眼一亮,果真有問題,嚼著椰子幹撅了撅嘴:不錯。
:嗬嗬,您不知道。村那邊有座夾峰穀。山上有火響馬。隻要從那兒過的路人幾乎沒有僥幸的。尤其中間有個女響馬很厲害,人稱黑水仙。
:哦?
:可是最近世道太亂,估計快要打仗了,所以,這幫人就越來越猖狂,趁著開仗前多撈點。就到村子裏來,專門偷住宿在客裏的商人。
:原來如此。我想你們也不想惹上麻煩吧。
:是啊,人家看見您一準是個商人,還帶著這麼多東西,不被盯上才怪呢,誰敢做這買賣?
:你倒是膽識過人啊。掙了不少吧。
壯漢笑笑走了。
:阿固,阿固!
戴著突厥帽的少年蹲在床前焦急地叫著哥哥,他們習慣把哥哥叫做阿固。
可虛弱的阿固已經神誌不清,抬頭指著前方,銀飾的手鐲和金屬的戒指上沾滿了血跡赫然在目。口中隱隱地念著:父...父...危險...快。
哥哥的矢誌讓本來手腳無措的少年魂飛魄散。掀開胸前的領口,團團麻布下模糊一片,刀口腫得厲害。用手一摸,破敗的肌膚發熱不止。
‘嘩啦’一聲,門外有人甩掉了茶杯。少年警覺地看過去,未曾關緊的房門外露出一襲紅衣。
韓富也下了一跳,偏偏在偷聽的時候不小心把茶杯掉了。
抬頭正對上少年危險及厭惡的目光。
韓富彎腰一片片拾起碎瓷,門哐地從裏麵扣上。
:這麼厲害了怎麼不找大夫?
剛起身要走,門又開了,少年奪框而出。已過立秋,可少年臉上的汗水順著鬢角往下流淌,白俊的臉上依然泛著紅。
隻見他扒著欄杆衝地下喊:來人來人啊!大夫,大夫!你快去找大夫!
身子掛在上麵差點沒掉下去。
韓富伸頭看了看,底下老嚴正傻眼地點頭。
:快去啊,怎麼還愣著。出了人命你能負責嗎!
老嚴倒是明白過來了,怎麼,求我還這麼厲害?我憑什麼給你找啊?自己不會去!插著腰還站著那裏。
少年見他還不動,自己又走不開,急的巴拉巴拉掉眼淚,身子軟了,膝蓋跪在地上:求你了,我求你了,還不行嗎?
老嚴哼了一聲,算是找回點顏麵。韓富從衣袋裏掏出一定銀子衝自己晃,笑容立刻集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