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青師兄,我……我也不想再打下去了……”
在雲天青等五人的背後,出現了一位清麗脫俗的女孩的身影。
“夙玉師妹,你怎麼來了這裏?”雲天青看到夙玉,說不出的開心。
“天青師兄,我,我……”
“夙玉師妹,你怎麼了?”
“天青師兄……嗚嗚……”
“嗚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夙玉傷心欲絕,雙膝一軟,坐在地上,嗚嗚地哭。雲天青知道,善良的夙玉,在遭遇喪母之痛後,又遭遇了如此這般,失去這麼多師兄弟姐妹的沉重打擊,她那顆善良而脆弱的心,已經再也無法承受了……
更何況,她自己便是執拿雙劍,網縛妖界的人。群妖圍攻瓊華,上千師兄弟姐妹死傷,這些慘事,盡皆由她而起。她又怎能承受這一切?她目睹著這麼多的血流成河,傷心欲絕,她知道,自己就是罪人,可事已至此,便算是她一死,又如何能讓這些死去的師兄弟姐妹們複生?
“夙玉師妹……”
“天青師兄……我該怎麼辦……”
“恩……要不,夙玉你帶著望舒劍逃下山去,怎麼樣?”韓北曠沉吟半晌,冷不丁說道。
“帶著望舒劍逃下山?”夙玉、雲天青二人聞言大驚。
“不行的,我倆雖然入瓊華的時間不是太長,但掌門與師父於我們恩德殊多,我們怎麼能夠做出背叛瓊華派的事情?”
“你們是背叛瓊華派嗎?你們是挽救瓊華派吧!這一戰再不結束,瓊華派還會有多少死傷?或者說,瓊華派還能不能存留在這世間?”
“這……”
“你們所崇拜的掌門,同時也是天下蒼生所景仰的太清真人,為了瓊華一派的利益,傾全派之力與妖界一戰,到最後,數以千計的瓊華弟子戰死沙場,連掌門自己都賠了進去,這對你瓊華派本身,究竟是挽救還是背叛?兼之瓊華力量被削弱,世間妖魔亂黨必將四起,人間會否成為地獄?這樣的場景,又是不是符合瓊華派入世助人的劍仙形象呢?”
“你……你怎麼會知道……瓊華派是為了自己的利益?”
雲天青與夙玉二人心中本已暗暗感覺瓊華此戰不太正義,隻是因為自己已是瓊華弟子,才強迫著自己相信,掌門、長老們決定與妖界打上這麼一仗,終究是為了瓊華派,終究是為了天下蒼生。但韓北曠這樣抽絲剝繭地一說,雲天青與夙玉免不了難以接受……但事實便是如此了。妖界與瓊華,本是井水不犯河水,何以瓊華派非要滅掉幻暝?
逃,還是不逃?逃,瓊華升仙美夢就此破滅,然而,派中剩餘的數千弟子將會得救。不逃,瓊華或可升仙,但掌門太清真人已死,瓊華無一人可以與妖界之主嬋幽匹敵。便是瓊華派坐擁人數優勢,一個幻風便能殺死近千瓊華弟子,實力更為可怕的歸邪呢,還有那個神秘的黑袍人,幻暝六大守護神將排名第一名的奚仲,其實力之強,怕是不下於妖界之主嬋幽呢!如今的瓊華,士氣低落,更無強手可以抵禦妖界,升仙之夢,又有幾成可能?
“天下之大,決於瓊華。瓊華之命途,決於雙劍。夙玉姑娘,孰重孰輕,選擇權隻在你一個人的肩上。”
夙玉低下頭,輕歎一聲。“誒……”
三年前。宗煉將羲和、望舒雙劍交予玄霄、夙玉之時,曾殷殷教導道:“羲和、望舒者,劍之極也。羲和生極炎,而望舒生極寒。雙劍合一,陰陽諧和,則劍力極強,可撼動山嶽,撕裂江河,神力無邊。然則雙劍失卻其一,陰陽失調,則宿主必受劍之反噬。羲和宿主,則烈炎焚身,失心狂亂;望舒宿主,則寒冰侵體,冷酷無情。失之久著,宿主必亡。”夙玉心裏如明鏡一般。隻有她知道,如果攜劍出逃,後果會是什麼。雲天青不知道,韓北曠韓北俠慕容承慕容瑾都不會知道。她的這一生,已是極盡悲苦,人生中還未度過過多少歡快喜樂的日子。自上了瓊華派以來,玄霄、雲天青對她極好,讓她本以為,自己終於離開了一場噩夢,將要得到快樂與幸福,但,幸福實在是太短,今夜也許便是幸福的終結……
她做了自己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個決定。
卷雲台,密台。
“夙玉為何久久不回?她曾言半個時辰便回,如今兩個時辰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