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難道在預示著什麼嗎?
“求的什麼?”梁佑臻問。
任素言巧笑著答:“平安。”
“是嗎?我看這佛珠顆顆圓潤飽滿,倒像多子多福的預兆。”梁佑臻嘴角向右微挑,狹長的目光中透露出一絲狡黠。
隨著任素言一聲驚呼,梁佑臻已將她攔腰抱起。
任素言忙顧四周,低聲道:“大白天的,你幹什麼呀?”
他低眉吻住她的眉心,柔軟的唇瓣擦過她的耳朵,幾乎是咬著她的耳朵撒嬌:“丫頭,我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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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晴空萬裏無雲,不知怎的,到三更時,竟又淅淅瀝瀝下起雨來。
天邊一道驚雷,閃電將夜幕撕成兩半。
任素言猛然驚坐起,閃電恰好將房間照得通透,僅僅一瞬,又陷入了更深的黑暗。
梁佑臻在黑暗中摸索到她冰涼的手,坐起身來,擁她入懷,安撫道:“隻是打雷了,別怕。”
“不。”任素言搖了搖頭,反握住他的手,道:“佑臻,我總覺得不安。”
梁佑臻環緊了她,下巴抵在她的肩上,道:“做噩夢了?”
“不是!”她再次搖頭,沉寂了片刻,悄悄捂住胸口,喃喃道:“為什麼,我會如此不安......”
突然,又一道驚雷劃破天際,刹那間,屋內亮如白晝。
任素言忽然變得緊張起來:“我想到了,太子令李國公統帥驍騎營兵馬,宿衛京城。傅琮要引開驍騎營,必定先攻李府!”
說著,她就要起身:“不行,我心中總是不安,要去李府看看。”
“丫頭!”梁佑臻低喚一聲。
任素言已經整裝結束,掌上了燈火。
她回過頭,朝梁佑臻道:“我欠李府的,得還。”
梁佑臻沉默地凝視著她,最終起身,道:“我隨你一起去!”
駕——
駕————
噠噠的馬蹄聲隱匿在雨聲中,黑夜裏的狂風驟雨像一隻大手,整個京城都被這隻手握在掌心。
兩匹駿馬疾馳而過,濺起地上的雨花,“嘩啦”慘叫。
半個時辰後,馬停在了李府門前。
任素言下馬的那一刻兒,心頭“咯噔”一下,因為她聞見了那股熟悉的血腥味。
抬眸望去,國公府的大門半敞著,門前的小廝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
她撒腿朝前跑去,推開了國公府的大門。
前院裏橫七豎八地躺著無數屍體,血水順著台階蜿蜒盤旋。
任素言怔忪地望著這一切,仿佛隔著一年的光陰,望見了任府的慘狀。
“丫頭,還有人活著!”梁佑臻半跪在一人身旁,低喚了她一聲。
她跑上前,蹲下身,看清了這人是李夫人的近身嬤嬤。
嬤嬤的胸口中了一箭,卻未氣絕。
她看見任素言,渙散的瞳仁燃起一絲光亮,她用滿是鮮血的手抓著任素言的胳膊,艱難道:“邱雪姑娘,快去救我家主子們!”
任素言握住她的手,低聲問:“他們在哪裏?”
“躲到後院...那些人也往後院去了...姑娘,快去救他們,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