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病愈發嚴重,興許是因為這個,大曆也顯得格外不安寧。
沒過兩日,朝中便傳來一個消息——淮陵有土匪擾民,當地官員無能為力,向朝廷求助。
傅琮自告奮勇接過這樁差事。
那日,傅憶心召李惜芙和任素言入宮小敘,等到出宮時正好遇到了傅琮。
任素言款款行過禮,便要離開,傅琮卻喚住了她。
她站定步子,示意李惜芙先去前麵等她,才笑著衝傅琮道:“殿下有何吩咐?”
傅琮露出一抹淺笑,朝她更近了一步,壓低聲音道:“你果真不簡單!”
自從這個不起眼的女人出現在他的視線裏,他便諸事不順。不到一年時間,他失去了父皇的寵信,失去了文府,失去了他的親妹妹。他被逼得一步步丟車棄卒,東宮之位卻還是落到了傅彥的頭上。
要知道,在一年之前,傅彥還是不受父皇待見的庶子!
想到這兒,他的目光不禁變得更加狠惡。
任素言卻是故作茫然,不解地問道:“琮王殿下此言何意?”
“哼!”傅琮冷嗤一聲,目光愈發狠毒起來:“你不必裝聾作啞。我淪落到如今境地,全都是拜你所賜。”
“拜我所賜?”任素言反問道,“你為求自保,拋棄文府是拜我所賜?你為和魏府結親,不惜利用自己的妹妹,逼得蘭心公主自殺是拜我所賜?莫不是皇上和大臣們選了彥王做太子,而非你,也是拜我所賜?琮王殿下,你自己做的事情,怎麼平白讓我背鍋呢。”
這一樁樁事情,她指出的十分清楚,字字戳在了傅琮的心坎上。直到此刻,傅琮才明白,自己一直以來都被她牽著鼻子走。
一時間,他額前青筋凸起,雙眸布滿憤怒的血絲:“果然是你!”
任素言隻是淡淡地笑:“不。這些都是殿下您自己選擇的。”
傅琮冷笑道:“哼。一切都還沒有定數,你別高興的太早!”
任素言不緊不慢地說道:“是嗎?殿下如今孤立無援,難不成還想著造反嗎?”
傅琮目光一滯,自身後起了一層薄汗。麵前的女子瞳仁如無月的深夜,讓人陡然生出一種無所遁形的無力感。他總覺得麵前的女子知道些什麼,可她究竟知道什麼呢?
她和雲映芷有血海深仇,雲映芷絕不可能背叛他,除非她不想活了。
他穩了穩心神,淺笑道:“邱雪姑娘的玩笑,開得太大了些。不過有一事,我一直不明。你與李府無親無故,為何要幫他們,幫傅彥呢。”
任素言微微抬眸,目光透露出一絲嘲諷:“蘭心公主是您的親妹妹,也沒見您對她有一絲憐惜。像殿下這樣冷心冷血的人,恐怕這輩子也不明白我為什麼要幫李府。”
傅琮的神情有一絲的凝結,旋即他又綻放出笑容,道:“看來李府對你來說很重要了。”
任素言笑而不答,緩緩頷首,行過禮,走向在一側等待的李惜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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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琮離開的那天,任素言就坐在竹楠館的二樓,望著他帶領著人馬駛向城門。